道:“你腹中之子,我们还是护着你好好生下来,但你大好的年华,将来也不能如此磋磨了,回了洛阳,你依旧是最初那个端华翁主……” “这一年以来的事情,你就当做是做了一场梦……” 她猛地掀翻药碗,撑手坐起,含恨道:“我不可能忘记!我一辈子都是他的妻子,他活着,哪怕在天涯海角,我也等着他回来。他若死了,我便为他守寡一辈子!” “荒谬!”谢太尉低头看着那洒了满地的碗,终于拂袖起身,怒道:“孺子不可教也!当初若非你兄长和母亲求情,谁又会答应将你嫁给成静!你要与他守寡?你如今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么?” 她双目渐红,倔强地望着谢太尉。 谢太尉冷冷吩咐道:“喂翁主喝药,她不肯配合便灌下去,直到生下孩子,便直接送回洛阳。”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不顾身后传来她疯狂抗拒的声音。 洛阳,皇宫内。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蓉儿端来安胎药,笑道:“已经五个多月了,娘娘可有感觉到小皇子在动?” 皇后笑着道:“这孩子安静得很,未必是个皇子,若是个公主,也是极好的。” 蓉儿忙道:“这怎么行呢?娘娘可是要生下嫡长子的,将来啊,小皇子或许还能封为太子……”她掩唇道:“然后奴婢和娘娘,都会亲眼看着小皇子慢慢长大,长成陛下或是谢大人那般玉树临风才好。” 皇后失笑,轻嗔她一眼,“你啊,一天到晚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净会讨我欢心了。” 蓉儿嘻嘻一笑,冲皇后眨了眨眼睛。 皇后看着蓉儿面上明媚的笑颜,微微一晃神。 蓉儿是新调来她身边的,她就是瞧这丫头明媚阳光,笑起来分外可爱,像极了棠儿,便忍不住将她留下。 棠儿自从那日出事,便离奇出现在襄阳,随后一路吃苦至今,听二郎在信中所说,她如今已不大笑了。 那小娘子在她身边嬉笑玩闹仿佛还在昨日。 一眨眼,世事变迁,天地变色,故人也都变了。 蓉儿看见皇后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地唤道:“娘娘……” 皇后回神,垂眼一笑,偏过头去问道:“今日陛下可有来过?” 蓉儿登时来了兴致,连忙道:“陛下今日来过了!只是娘娘那时在午睡,陛下不忍心打扰,便又离去了,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叫陛下呢?陛下近来可关心您了!” 皇后微微一怔,含笑摇头道:“政事已经焦头烂额,还是算了罢。” 时间飞逝地极快,转瞬又是两月。 章华殿宫人飞快进出,一派兵荒马乱之象,凡出来之人皆端着满满几盆血水,令人触目惊心。 里面传来阵阵惨呼之声。 周围人跪了一地,皇帝垂袖站在殿外,表情冷黯。 谢映舒听着长姊的惨叫,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抓住皇后跟前太监的衣领,将他狠狠抵上身后大红木柱子,眼神阴鸷至极点,寒声问道:“究竟是为什么会早产!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后的!若是母子有恙,你们死不足惜!” 皇帝眸子微动,看着一边暴怒的谢映舒。 那太监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意外,明明之前都还是好好的,却忽然开始叫腹痛。 他在三郎的逼视下越发胆战心惊,浑身上下抖得厉害,话也说不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