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春垂眸细思了片刻,忽而道:“可否请公主替我给皇后娘娘带几句话?我想娘娘身处局中,怕是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安乐公主闻言连忙摇手,连连道:“不是我不帮你,皇上这回实在是气急了,我也不敢去和他说什么。”她十分体贴的抚了抚谢晚春的肩头,柔声道,“你先回去吧,若皇后果真是清白无辜的,林忠自会替她查个明白的。” 谢晚春一见着安乐公主这一副无事高高挂、自扫门前雪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回必是要先把她说服了才好。于是,谢晚春心中思忖了片刻,忽而抬起眸,看着安乐公主笑了笑。 安乐公主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道:“晚春,你这是怎么了?” 82|30.31 “公主可还记得先承恩侯的事情?”谢晚春索性也不再装模作样,抬眼看着安乐公主,坦然的直言问道。 安乐公主那张惯常含笑的娇面极其微妙的变了一下,她勾画的极其纤细精致的眉尖蹙了起来,语声已散去适才的慵懒散漫,慢慢的沉了下去:“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晚春你何必再提?” 谢晚春却弯了弯唇,开口道:“我只是想起了公主当初写给先承恩侯的那封信。”谢晚春顿了顿,语声柔柔的道,“日日思君不见君,惟愿君心似妾心,方不负......” “够了!”安乐公主厉声呵斥了一句,神色亦是变得十分难看,她一贯明艳张扬的面上已然显出几分少见的厉色,冷冷道,“那封信,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先承恩侯姓林名存周,乃是先皇后林氏的亲侄子也就是谢池春的亲表哥,因着这一份关系在,他自小便常常入宫,与公主、皇子们一同长大。那时候,安乐公主生母不过是个美人,位卑言轻,故而她少时算得上是爹不疼娘不爱,过得很不如意,反倒是常受林存周的照顾,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 爱是什么东西?对于那时候的安乐公主来说,或许林存周不及齐天乐英俊潇洒、位高权重但已足够体贴,他会照顾安乐公主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会想方设法给安乐公主送各种各样的礼物;会真实可靠的爱着她.......对那个时候的安乐公主来说,那已算得上是她仅有的爱情了。然而后来谢池春先后毁了两桩婚事,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竟是把主意打到了林存周的身上,与林存周定下了婚事。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安乐公主对自己与林存周的爱情从明转暗,更添了许多复杂的感觉——她一边欢喜的享受着林存周的爱,一边暗自生出许多难以用描述的得意之情:看啊,谢池春从小到大什么都比她好,可谢池春的男人却爱着她谢华年。 这样的欢喜,这样的得意,在事情被谢池春发现的时候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无以言说的恐惧。以至于直到最后,安乐公主都不敢过问那份被谢池春发现的情信是如何处理的?先承恩侯林存周是否真是惊惶而死?她什么也不敢问,只能像是个瞎子或是聋子,安安生生的躲了几年,然后又低调的嫁出了宫门。 她本以为,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人与她提起先承恩侯林存周的事情又或者那份早已被谢池春收走的信件。 谢晚春直接把锅推给了她自己:“那封信和那件事都是大堂姐告诉我的。” 安乐公主思及过往,面如沉水。她抬目打量着谢晚春的神色,口上冷冷的道:“怎么,晚春你如今也学会威胁人了?”她敛去了笑意的面容显得格外刻薄,带着一种冰冷冷的讥诮意味,“如今已是时过境迁,你再把那封信拿出来,又有什么用?” “至少能提醒那些人又或者是皇上,公主您以前做过什么啊......”谢晚春神色不动,语调沉静,慢悠悠的接着道,“我并不是威胁公主,只是想问一问您,那封信您还要不要?” 那份信只能证明安乐公主与先承恩侯的私情,实际上并不能如何伤害到安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