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医赌咒发誓,说自己连日里都吃的同一种风寒药,却总是病情缠绵,浑身无力,不曾转好,偏昨儿喝了那药引之后才好转了,这岂能是巧合?且不光是他,今儿他进宫的路上就听到路边儿许多百姓叫嚷着那药有效呢。 大家正在议论纷纷,不料那边因为宁宗的病更加不好了,虽有赵芳敬在旁边求情,却仍是把太医院的院首跟一名太医拉出去痛打了二十板子。 太医院众人听闻,不寒而栗。 半天才有个人低低道:“若是皇上的病还不见好,咱们大家只怕都要遭殃,既然王太医吃了那野方子见效,那咱们何不也去寻一碗汤药来,找个同样患了风寒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又有人道:“主意虽好,但是试药还要半天时间,倒不如叫人去问是哪一家派药,药引子到底是什么,咱们自己岂不一目了然?” 大家都觉着后面这主意妥当,正这会儿翊坤宫里皇后派了人来斥责太医们,说他们办事不力,督促他们快些想出对策,尽快为皇上减轻病痛,不然的话一概有罪等等。 众太医瑟瑟发抖,忙也将此事告诉那来传口谕的太监,太监听闻……素日里哪里把外头的偏方放在眼里,但现在众人已经都束手无策,当下便回去禀告皇后,立刻派了两名太监,陪着太医院的人快马加鞭出宫前去街头上找人。 在街头上负责派发汤药的,自然是薛典安排的人手。 之前薛典从得了养真吩咐后,先做了两件事,一是置买房产,二就是栽种蒜苗。 本来薛典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谁知先是西市整修,房产所值翻倍,令他大开眼界。 薛典暗中庆幸,幸而当初没有拦阻养真做这些事。 毕竟那会儿养真所攒的银子也不过百两,西市房产虽便宜,却也买不了太多,薛典本是想见好就收的,谁知养真听说银子不够后,便瞒着齐嬷嬷,把赵芳敬给她带着的两样首饰偷偷给了薛典,让他去典当了先应急。 赵芳敬给的自然不是凡品,那些典当铺子却也识货,几样首饰很快典当了千余两,这才让薛典可以“肆意挥霍”,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薛典还有些心有余悸呢,生恐自己成了个“败家子”。 但是如今,之前房产翻倍,早已经先把养真的那几样首饰又赎回来了。 至于那汇丰楼,却是另有一番机遇。这不是养真吩咐薛典买的,是他自己动了心。 本来汇丰楼开价太高,无人问津,谁知此中又生出了一件事,原来那汇丰楼的少东有个远亲叔叔,之前在外地,后来搬到京城,曾多受过老东家照拂,不料在老东家去后,这族叔见子侄如此不成器,就打起了这汇丰楼的主意。 虽然这汇丰楼要价高,但当时也是有些看中之人来问价的,却多多少少都是给此人从中搅黄了。 那少东起初还不知情,后来得知,跟此人大吵一架,冲动之下还把人打伤了。 不料他这族叔本就居心不良,趁机便将少东告上了顺天府,说他“忤逆”,且有伤在身可以作证,一边告状,一边暗中疏通银两,其实是想着里应外合买通官府,最好把这少东制死在牢房之中,自己自然就可以坐享汇丰楼了。 谁知此事给薛典知道,薛典费了点事,终于将那少公子从牢中救了出来。 这少公子本就是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在牢狱中又受了委屈,竟病倒了,他又知道是自己的族叔陷害,所做一切不过是觊觎汇丰楼而已,这少公子虽滥赌,倒也有一口气,当下竟只以二百两银子的价钱,把汇丰楼贱卖给了薛典。 白纸黑字,又有四邻八舍作证,他那居心不良的族叔气的倒仰,却也无济于事。 后来这少公子很快病故了,却还有个寡妇在家里,薛典跟养真商议过,便又给了一百两作为安置。 之前薛典跟养真提过,楼里有人好吃懒做且闹事,其实这中间也有人故意挑唆的缘故,暂时不必多言。 至于那蒜苗……在养真说要收割的时候,薛典还只以为养真是不懂农务,谁知道竟是另有深意呢。 **** 宫内的人来至街头找到派药的,伙计们见状,便命人去请薛典。 薛典想不到竟会惊动宫中的人,他见宫中之人来势凶猛,也不知祸福,当下便只字不提养真,只随着他们进宫。 众人带了薛典来至太医院,即刻给太医们围住,便询问他那药引子是用的何物。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