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贺砚回开口的时候,语气中竟然有一些些的哽咽, “你让我缓缓。” 在吧台做完奶茶的小姑娘端着托盘来的时候, 就看见角落里的两个人靠在一起,她没敢多打扰, 只是动作轻巧地放下奶茶就走了。 “你缓什么。”凌粟被他按在肚子上, 哭笑不得地想挣扎都没了余地, 自嘲着开玩笑, “又不是你变异了。” “但……这是我的孩子。” ———————————————— 凌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贺砚回这句话, 他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让两个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贺砚回才松开了凌粟。 他在凌粟的面前蹲下, 带着一种十分复杂而颤抖的目光, 看着凌粟那被棉袄和围巾完完全全遮盖起来的小腹, 呆了很久之后才看向凌粟,重申:“这是我的孩子。” 凌粟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抿着唇有些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是。” 贺砚回站起身来,手指有些紧张地摩挲着自己大衣的口袋边缘,在小小的空间里踱了两步。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贺砚回头一次生出了些六神无主的心理。 孩子…… 凌粟和他的孩子…… 凌粟的身体撑得住吗?凌粟的营养跟得上吗?他住去山庄那么远是不是太不方便了? 贺砚回手里握着冰奶茶,手指在杯壁上轻轻点着,上头的水珠颤颤巍巍地滚落下来,落在他修长的指尖上。 最后贺先生转身拍板:“你跟我回贺家。” “不可能。”凌粟看着他,几乎是在贺砚回说完的同时就拒绝了。 贺砚回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凌粟。 “我告诉你,只不过是因为觉得你迟早是要知道的。”凌粟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贺砚回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婚也离了,证明也拿了,你要是怕以后有什么财产纠葛,可以现在草拟个协议书,让孩子……” “凌粟!”贺砚回厉声打断了他。 凌粟被吓了一跳,抬头的时候一双眼睛像是什么小动物般带着些“你为什么突然凶我”的疑问,看上去懵懵的。 “我知道你还不接受我。”贺砚回轻轻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听上去很温柔,“知道你把我当做另外一个人。” “但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一个人带着没有道理。你不舒服了怎么办?临产的时候怎么办?是叫弟弟陪还是叫那个关牧州陪?” 看着贺砚回深邃的眼睛,凌粟的眼神有点闪躲。 贺砚回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之前肯定是这么想的。 “但血缘上我是你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你没道理在这种时候拒绝我。” ———————————————— 在合法伴侣之后,贺先生又找到了一个绝妙的理由,血缘关系。 自己造的孽,自己当然得摆平了。 贺砚回就用这么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凌粟,并且在凌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要找个位置合适的小别墅,他要带着凌粟去静养,原本用着的阿姨和营养师全部跟着回去。 贺砚回一边回忆着今天在医院里看得新生儿护理宣传册,一边皱着眉头喝完了整杯额外加糖的冰奶茶。 在奶茶见底的时候,贺砚回抬起眼睛,隔着空玻璃杯就看见了对面凌粟明显揶揄的眼神。 “……”贺砚回好像也找不到什么话能辩解,只好收回了目光,放下手机对着凌粟干巴巴地说,“你得跟我回去。” “我们离婚了。”凌粟对这样的贺砚回生不出半点畏惧的心思,只是伸手让贺砚回把杯子给自己,自己放回吧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