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又不是不回来了,”秦修儒给妻子夹了一筷子藕片,开始转移话题,“今天的鉴定怎么样?” “苏先生的两件瓷器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景夏细细地和秦修儒说了今天的鉴定过程,“那两件瓷器,有一件是明代德化窑的孩儿红无疑,另一件是否是永乐甜白釉还有待考量。老师哪天得空了,可以约苏先生再看一看这两件瓷器。” 秦修儒点头,继续和她说了一些专业上的话题。 景夏离开秦家之后,时间还早,就沿着学校里的道路走。因为白天下了雨,空气中水汽很足,在偏黄的路灯的照耀下,整个看起来雾蒙蒙的,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空气中漂浮着的小水珠。 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起。 “喂?”景夏刚刚接起,就听见了小张的惊呼声,“怎么了?”景夏有些紧张的追问,小张是她哥哥景琰的助理,会打电话给她,也只能是为了她哥哥的事情。 “景总又喝醉了,还说要往江边去,我拦不住他。”小张的口气有些焦急。景夏还能听到电话中她哥哥含糊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日期,3月16日,她这段时间太忙,都把这个要命的日子给忘了。景夏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连忙追问道:“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我们在景枫会馆顶楼3号包间。”小张刚回答完景夏的问话,就见景琰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又赶忙把他拽了回来。 景夏沉着脸挂掉电话,忙用手机软件打了辆车子。 “景小姐!”等她赶到的时候,小张已经就差跪下来抱住boss的大腿阻止他离开了,看见她过来,就像看到了救星。 包间里灯光有些昏暗,矮脚桌上还堆着横七竖八的酒瓶,酒味扑鼻,让景夏觉得有些不适。 只是这时候,这点不适只能被忽略。她站在景琰面前,一言不发。空气一瞬间像是凝固了。 景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抬头看了一眼。 他像是认出了景夏,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景夏黑着脸走过去,拽着他的手把他拖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调平静,却冷酷得可怕,“你说,你还要为那个女人伤心到什么时候。” 景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3月16日,这个日子就那么特别,值得你每年都要闹一场?”景夏伸手按了按额头,她实在是觉得有些头疼,但语气却还是平静得很,“你要去江边干什么?在你求婚成功的日子里,去看看你求婚成功的地点?还是以为她也会在这个日子里有所感怀,去那里看看?别想了,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景琰听完她的话后豁然抬头,可是没一会儿又低下头去。她说的一切,他都没法反驳。景夏看着他这个样子,虽然也有些心痛,可是她还得继续说下去。 “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她离开你那么多年了,可曾回头看过你,你就算死在这里,她难道会为你掉一滴眼泪?”景夏轻笑一声,语调平缓,却像一根针一样扎进景琰心里,“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让真正爱你的人难受。让爸爸妈妈和我难受。” 景琰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景夏的语气这样平静,比严厉的质问更让他难受。 “我马上就要去横店了,在a市,也没有人会管你了。”景夏的父亲自从把公司交给景琰之后就带着妻子回老家了,说是要过没有拖油瓶的二人世界,“父亲把景氏交到你手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这样从景枫走出去,要是被人家拍到,景氏的股东会怎么想?” “对不起。”景琰轻声地说道。 听到他说对不起,原本还想要继续假装冷漠下去的景夏却瞬间觉得鼻子一酸。这是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