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问道:“你话,是太平绅士厉害,还是大字头坐馆厉害?太平绅士明明就是个虚名,江湖大佬可是一拳拳,一刀刀打出来的地位,但是为什么却不如一个虚名?” 金牙雷搭乘舢板重新回到花舫之上,他已经定下心思,所以根本无谓张荣锦一个外人在场,坦然的对席上的褚孝信,宋天耀开口说道:“褚先生,宋秘书,我查到那位晚晴姑娘的下落,也查到想要碰她的那个人,是福义兴一位叔伯手下红人,我只是想不明这件事接下来该怎样做,听阿成讲,宋秘书一家与福义兴几位叔伯有旧,所以我想让宋秘书指点我两句。” 金牙雷这番话脱口而出之后,心中猛然轻松下来,无论以后结果如何,都不是需要他自己在脑海中思索,只需要立在这里,等着对方的回应罢了。 而高佬成,也紧张的望向宋天耀,想听听宋天耀对这件事的看法。 宋天耀则看向询问自己的褚孝信,笑着解释了一下:“福义兴几位老家伙,做过汉奸,我的叔叔也死在他们手里,这就是我说的有旧。” “你都蒲你阿姆,这种事你不早同我讲,刚刚陈阿十在时,就该直接让他带人去把那几个扑街抓去沉海的嘛!与福义兴有仇,你仲让我用这些扑街汉奸?”褚孝信听完宋天耀的话,瞪向金牙雷,嘴里直接骂道。 如果褚孝信骂别的话,金牙雷未必敢还嘴,但是此时听到褚孝信把自己都归到汉奸一栏里,苦笑开口解释道:“褚先生,福义兴的确有叔伯兄弟做过汉奸,但是我冇做过,我自己手下这些兄弟也冇做过,日本人来时,我们都逃去了内地乡下。” “你与汉奸称兄道弟,那就是汉奸同党喽?”褚孝信对金牙雷说道:“你让你那些手下扑街收拾一下,以后不” “大佬,我讲过,你现在身份不同,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动气,何况金牙雷既然站在这里讲清楚,就说明他不准备与那几位所谓叔伯同坐一条船。”宋天耀听到褚孝信话锋不对,急忙开口拦了下来。 很明显,褚孝信准备让福义兴的人滚远,以后利康在码头的生意不需要他们来做。 这种话如果说出来,太容易冷场,也不符合褚孝信现在的身份,所以宋天耀才打断褚孝信。 “不得!阿耀你其他的话我一定听!但是今次不得!我褚孝信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是绝对不会做汉奸,也不会让自己生意关照汉奸!蒲你阿姆!我不能让外面的人讲起我褚孝信,骂我表面上是慈善家,背后却养了一批汉奸,与汉奸同流合污!如果不是阿耀一心捧我兼为了做生意,我连英国人授的这个狗屁绅士都懒得当!”褚孝信可能是酒意上涌,推开身边女人,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朝金牙雷说道:“你阿爸我是堂堂中国人!” 颜雄在桌上话都不敢讲一句,垂着头甚至不敢去看褚孝信此时的霸道目光,他虽然也挂着福义兴红棍的名头,但是却很少插手江湖事,只是顶着红棍头衔打通各处江湖人脉,这种场合让他为金牙雷和福义兴讲情?开玩笑咩,他自己还在沙头角苦熬,正指望这次来见褚孝信,能让褚孝信把他调回来重新捧一捧,哪有心思去管福义兴的死活,只是福义兴红棍的名头,如果褚孝信的利康公司一心与福义兴决裂,大不了他自己包个三千六百六十六的红封转去其他字头。 至于张荣锦,更是外人,此时面色不变,安静的坐在旁边装聋作哑,对旁边发生的一切视如不见。 “雷哥,褚先生不钟意汉奸,你听到了?该怎么做,你不该问我。”宋天耀叹口气,自己老板这番充满人格魅力的话都已经讲了出来,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给走狗屎运的金牙雷一次机会。 不然按照宋天耀的心思,管金牙雷高佬成是不是做过汉奸,坑在前段时间都已经快要挖好,不论汉奸与否,等个恰当时机,是挂着福义兴招牌的知名江湖人全部埋了就是,有杀错无放过,不然为什么要特意安排福义兴的人去守海关码头,而不是与褚家更亲密的潮勇义。 但是自己老板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如果还按照原来自己的算计那么做,就有些不太好,毕竟金牙雷这家伙故意当着外人主动坦白,撇清身份,而且还摆出一副任由褚孝信作主发落的模样。最主要的是,利康现在刚刚发迹,就急着换了下面帮忙在码头围事的社团,传出去名声不太好,江湖人不懂其他,但是兔死狗烹这个道理还是清楚的,而且真要赶福义兴出去,分明是逼着福义兴为了脸面,与下一个接手利康码头生意的帮会开战,与章家的风波刚刚结束,药业协会成员人心未稳,有心分杯羹的人不会少,这种时候不能给其他人有任何一丝趁乱下手的机会。 “如果我让我手下这部分兄弟,脱离福义兴,褚先生能不能让我那些兄弟继续为利康做事?我是福义兴坐馆,那些叔伯情愿也好,不愿也好,终归是他们把我捧起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