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地看了那块糖一眼,粪蛋才走出屋。 出了屋子,周围没有人,粪蛋脸上露出不符合他年纪的狠戾。 等着吧,付槐花,你的愿望会落空,还会被朱家人责骂。如果他再适时地添两把火,说不定她也会尝到挨打的滋味。 方春坐在屋里想怎么把话传到刘家去,媒人,她是打定不用的。抬眼瞧着粪蛋正站在院坝里,她想传话的人有了。 她喊道:“粪蛋,进来一下。” 粪蛋唬得脸都白了,好在他是背对着屋子,方春应该看不到他的脸。他慢慢地转过身,走到窗户低下,问:“大伯娘。” “快进来。”方春难得对粪蛋露出笑脸,“大伯娘给你一颗大白兔奶糖。” 粪蛋嘴巴动了动,口水直往下流。 大白兔奶糖可真是贵,不像朱来富给的牛奶糖,他上辈子还有机会吃过。而大白兔奶糖,他两辈子都没有吃过。 不用方春再招手,粪蛋迈进她屋子。刚一进屋,手上就被塞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快吃吧。”方春催促道。 粪蛋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糖,白色的糖纸上面印着可爱的小兔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他伸手拿起小白兔奶糖,白白的糖纸上是黑黑的手指头,那么白那么黑。 像被火炭烫着一般,他把糖扔在桌上。就在方春要发火的时候,却见他的双手使劲地裤子上来回揉搓。 方春笑盈盈地拿起桌上的抹布,拉过他,伸手给他一根根地擦着手指头,就像上回,狗蛋手指头让马蜂给叮了,他娘也是这样拿着他的手指头细细地挑着剌。 有那么一刻,粪蛋觉得他就是狗蛋,而大伯娘则是他娘。 他抬起头,目含孺慕,然而却瞧见方春嘴角的那抹嫌弃,他猛地抽回手。 “咋了?”方青不悦地道。 粪蛋吞着口水,指着桌上的大白兔奶糖,道:“我要吃糖。” 方春脸上又露出笑容,“快吃吧,这个糖老贵老贵。我都舍不得给你大姐她们吃,专门给你留着呢。” 粪蛋嘴里含着糖含含糊糊地道:“谢谢大伯娘。” “你娘也有大白兔奶糖,她给你吃过没?” “没有。”粪蛋摇头,“娘只给二哥吃。”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方青道:“是你娘好还是大伯娘好?” “大伯娘好,大伯娘给我吃大白兔奶糖。”粪蛋疙瘩都不打一个,立时答道。 方春脸上露出得意地表情,她循循善诱,“那粪蛋帮大伯娘做件事,行不?” 粪蛋点着头,眼睛睃巡着四周,也不知道大白兔奶糖放在哪里。 方春看着他的眼珠子在屋里打量,“回来大伯娘再给你两颗大白兔奶糖。” 粪蛋眼珠子立马停止转动,盯着方青,急切道:“大伯娘快说,要我干啥?” 方春却踌躇不决,忽地她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好法子,一个小娃子,刘家能相信他的话吗?若是她自己前去,如果刘家怒起来打她怎么办? 粪蛋却在催促,“大伯娘,你快说啊。” 方春正心烦,听到他的催促,刚要挥手叫他出去,忽然想到什么,笑眯眯地道:“粪蛋,你娘可说过大伯娘的坏话?” 粪蛋神色犹豫,方青赶紧又拿出颗大白兔奶糖,“你说了,大伯娘再给你一颗大白兔奶糖。” 他流着口水把付槐花妒恨大房得了好处的事说了一下,当然他也没少添油加醋,说付槐花想朱来贵顶替大伯去城里工作。 方春暗恨,亏当家的还惦记着老二,说以后搬到城里也要尽力帮他们。当家的还没去上班,老二家的就想顶了去。 她现在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听付槐花的话,说不定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她,等他们这一房出错。 她挥手打发粪蛋出去。 粪蛋心中惋惜,没能从方青那里套出话来。不过嘛,付槐花的嘴怕是没有那么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