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宁挣脱不开,只对着他轻轻地笑:“如果这就是你给我的交待,还是算了吧。老夫人的话我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我呢,出来之前也谢谢她了。但虽然我是小门户家的,也知道贵妻贱妾,跟你成亲的那时候还乱,但你常生也是下了婚书了的,我堂堂正正嫁给你,不是为了想进常家大门来做妾的。今天跟你来,也无非就想让你看清你自己,无非想弄明白,当年到底怎么回事,那么快你就忘了我李朝宁娶妻上门。” 男人脸色顿变,似恼似怒,可到底是抿了唇没有开口。 女人撩起脸边的碎发,掖在了耳后:“今日我和你家老夫人说起当年,她脸色极其不自然,你倒是恼怒了,还打翻了茶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从前就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说我死了,你怕是信了人家的话了。当然了,可能女人对于你来说也就如同常服那般随便,不然怎么娇妻美妾,过得这么自得?就是因为那个人是你的亲爹亲娘,所以你才不说原由了,我说的对吗?” 常远山顿现愧疚之色:“怪我,是我错,都是我错。” 朝宁笑,一脸柔色:“其实我昨天打听了下,将军府的大将军常远山从前也算寒门,都说是和沈家攀了亲短短几年才扶摇直上,常生,你如今双亲在堂,娇妻美妾,还有一双儿女哦不,现在有两个儿子了,这样的你,能给我什么交待?嗯?让同生共死的发妻带着孩子进门给你做妾?” 男人不肯放手,闻言更是咬牙:“说到底还是在意名分,是吗?” 女人摇头,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眸光闪出光亮的清泪来,反手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我要我的常生,可你再不是了。” 在她的面前,他仿佛又变回了从前无措的常生,可他当然做不回常生了,无须置疑。 她从来都是这样聪慧,他目光灼灼,心如绞痛,可偏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朝宁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来,是他在路上放回她手里的青龙古玉,她抓过他的手将东西放在了他的掌心上:“其实你还活着,我很高兴。还记得你从前跟我说过什么吗?成亲那天晚上你跟我说,一生一世只有我。我以前带着你逃难,你伤腿不能走的时候,我背着你走过三十几里,那时候你烧的稀里糊涂拽着我又怎么说的了,你说别不要你,我救你性命,护你一时,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以后你一辈子……” 她这个样子,只叫他心慌,从前她背着他逃难的模样怎能忘记。 未等她把话说完,男人已然红了眼睛:“一辈子护着你。” 他还记得,真是难得。 女人背对着假山,背影寥寥:“嗯,谢谢你还记得,可我现在不是需要你护着我,纵然你现在锦衣华服家财万贯,纵然你现在权势傍身如日中天,你也不是我想要的常生了。现在郑重告诉你,我不要你了,放过你了,咱们就此别过,愿君好,你保重。” 说着狠命挣开他的钳制,与他错身。 惊得堂堂七尺男儿无力抓住,竟然一撩袍角跪了下来:“朝宁!” 眼看着女人要走,宝儿也再藏不住,一下跳了出来:“娘!” 李凤栖连忙去追:“宝儿!娘!” 沈江沅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一幕,站直了身体又来推顾莲池回去:“诶呀呀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一转身,却是吓了一跳。 顾修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身后,此时正看着跑过去的宝儿,目光复杂。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