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也是一种本领啊。”谢莫如感叹一句,道,“他既心动,可见殿下法子是用对了,之所以未应,想是那地方虽令他心动,却还不足以太过打动他。殿下今天虽给他讲了南山那块地界儿的用途,到底流于表面,也不大详细,不如殿下做出个详细的计划来,再拿去与北岭先生商议。” 南山那里,说到底原不过是个郊外田地,景致都是近两年养起来的,房舍也是近两年新置的,就是五皇子说的,有一批免费安置贫寒举子的房舍,具体数目是多少没有定,给贫寒举子的日用补贴是多少,也没有定。要说详细计划,五皇子自己也没有,他干脆拉了谢莫如一道做个计划出来。主要是,这个意见是他媳妇提的,地也是他媳妇的,对南山的情形,他媳妇比他还熟呢。 谢莫如这里有南山周边细致的地形图,夫妻俩商量了一回,大到房舍数目,道路交通,细至贫寒举子的供应饭食,再有周边的衣食住行等市场建设,谢莫如尤其提了一句,“太医院窦太医家里就是帝都有名的金针堂,窦家世代行医,医道是极不错的。北岭先生这般年岁,他住到南郊去,别的暂不说,医馆得有一间。安置坊那里,虽也有一二小医馆,均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大夫坐堂,不如让金针堂去闻道堂那里开个分号。” 五皇子道,“这也有理。” 谢莫如笑,“南山这里供应的银钱,殿下先算出来,这笔银子,不能叫别人出,必得请陛下从私库出方好。就是金针堂的事,也请陛下格外恩典才好。” 五皇子自是明白,这是给他皇爹做脸呢,五皇子应了,道,“若是南山再盖房舍,也得父皇拿钱呢。”他家里把地献上去了,当然,如今地面儿上的建筑也一并献上去了,但如果再盖房屋,就得他皇爹出钱了。 谢莫如道,“殿下说的是。”谢莫如也没打算做冤大头。 夫妻俩一直商量到晚上用饭,待用过饭,五皇子又去找了张长史商议了一回,他与谢莫如都是细致人,但有时还是要多听取各方意见才好。与张长史议过,五皇子第二日又寻了李樵商量,到第三天,才拿了计划书去同江北岭看。 五皇子说的客气,“我打算上书请旨,只是不晓得是否周到,毕竟我年轻识浅。倘是别的事,断不敢打搅先生,这一件事关闻道堂,且先生讲学多年,经验丰富,还请先生帮我看看,是否有需要再修改的地方。” 江北岭翻了一页,道,“这是大事,老朽不好轻率,怕要多看几日。” 五皇子大喜,还是努力矜持着,可江北岭何等人物,虽是一双老花眼,也瞧出五皇子眸中的喜悦之色。五皇子有一样好处,他喜便是喜,那种由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喜悦令江北岭也不禁微微一笑,道,“殿下有心了。” 五皇子道,“都是应当的。” 江北岭不禁心下一叹,都是应当的。这话多么难得。 五皇子把自己的计划书给江北岭,其实就是请江北岭自己修改出一个满意的地方来。哪里不好,您老人家改了,我去上书请旨。 这样,就等于让江北岭自己给自己挖了个满意的坑。 不过,说是坑就不恰当了。 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 江北岭足足十天才将五皇子的计划书还给五皇子,五皇子看上面密密麻麻的修改,颇是敬重。无他,五皇子为了留下江北岭,颇是用心,房舍建造都是用的极好的材料,江北岭改用了寻常榆槐木料,就是给读书人的供应上,也将四皇子原本安排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改为了两菜一汤。当然,如道路的修建,江北岭的要求就比较高,由四车道改为六车道,另外要求建一个蹴鞠场。 五皇子想着,北岭先生兴许是个蹴鞠迷也说不定。 五皇子又与北岭先生细致的商量了一回,便拿回去誊抄了一遍,去宫里请旨了。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