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黎跟冯固一路到了启辰殿,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冯黎入宫,并没有对周遭的奴才下人投以视线。因着昨日冯太后才因着福泽的事情发了雷霆,冯黎也不想在这时候去触冯太后的霉头。 却也正因如此,让冯黎忽略了周遭的奴才都对冯家二人避之不及的目光。 等到踏入了启辰殿,这大殿之中,周遭幔帐憧憧,紫金色的帷幕掩藏着红色圆柱,最前方的长形雕龙椅子上,冯太后一手执浅碧色分桃小口茶具,另一手拿着杯盖轻磕在杯口,轻轻吹着热气,一身深色翟衣气势逼人,发上的红宝钏和青绿色孔雀垂丝错落戴着。 “见过太后。”像以往一样,冯黎是不必跪的,他抱拳道。 冯固却是利落地跪下,给他姑姑磕了头道:“见过太后。” 冯太后的视线,先是在冯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便垂下眼睑望着手中茶具,也不说话,就这般晾着冯家父子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冯黎便不免有几分不满,他最近跟这个妹妹,是越来越不亲近了,甚至渐渐也对她生出些许忌惮来。今日被叫到宫里来,他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揣揣不安,可到底他与冯太后乃是一母同胞的血亲,再加上他自认不过是收买了几个宫人,冯太后还犯不着把他怎么样,所以也没想过会有埋伏。 过了好一会儿,冯太后才问道:“冯大人,本宫突然想起,你好像平时面见本宫,都不行跪拜之礼的吧?” 冯黎愣了一下,没想到冯太后会突然要自己下跪,他平素确实不怎么跪拜冯媛,但当初兄妹相携之时,冯媛也曾亲口说过:“兄长何须多礼?若是你我之间也这般,反倒生分了。” 冯媛一怒之下杀死赵妃和汤玺过后,也流着泪求道:“兄长,在这尘世间唯有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汤玺已死,我欲立闽儿为王,朝中之事,还请兄长帮我!”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被这个妹妹冷声质问为何不跪? “臣,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冯黎虽抵触,但那毕竟是太后,他还没有目空一切到在此刻顶撞太后的份上。 多半是昨日将她得罪狠了,也罢,且先依着她便是。 冯媛却并没有因着他的示弱而改变.态度,反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也不叫这两人起身,声音生硬冷漠地道:“冯黎,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与汤坚合谋,想要谋反?” 冯黎和冯固都是一愣,便见那冯太后手一扬,信纸便飘飘扬扬落在他脚边。冯黎捡起来,上面一行行,一句句,都让他胆战心惊! “太后!这全数都是构陷!臣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也从未写过这样的信!” “胡说!这上面明明还盖着你的印章!难不成本宫还能冤枉你吗?” “印章,必定是那贼人偷去的!”冯黎手心见汗,大叫道。 “偷去?那么,国舅爷腰间挂着的,又是什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