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丰厚饱满,结构阔大端正,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集两家特点于一身。 昨天语文老师还狠狠地夸了下她的字迹,扬言顾溪桥就算是作文全跑题,都能凭着字迹得到一个优秀的分数。 如今,这字迹倒是帮了顾溪桥一个大忙。 “你这样我很困扰,我们老班会找我谈话,回家或许还要挨批。那封情书的话你也不必当真,毕竟不是我写的,”顾溪桥翻开一张她刚写完的试卷,对比她手中的情书,“这是我刚写完的试卷,你可以看看我的字迹,跟情书完全不同,所以说这么挫的字绝不出于我手。” 卷子上的字迹很有风骨,就算是没有研究过书法的人,也能看出这这些字的不凡之处,一般人见过绝不会忘,而那封情书字迹娟秀,行笔晦涩,哪有卷子上的半点婉若游龙的感觉。 伍宏文一看就知道顾溪桥说得没错。 顾溪桥见伍弘文低头不语,索性将牛奶塞到他怀中,“我那天救你纯属偶然,别说那是你,那就算是一个乞丐我也会救的,所以你也别觉得你很特别,我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这瓶牛奶还给你,呐,我原谅你的过失,所以咱以后路归路桥归桥,没意见我们就再见。” 伍宏文低头,长卷的眼睫微微颤动。 这个明明才认识不久的女孩,这番言辞让他心痛到不能呼吸。 没意见?怎么可能没意见,只是他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连脚也跟黏在地板上一样,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才能移开步子。 ☆、019油画 顾溪桥没有出校门,只是循着校园的林荫大道一路走到尽头。 因被伍弘文拦下,耽误了些时间,走之前她特地站在楼上看了一眼,大门外顾家的那辆车已经开走了,不过今天是星期五,学校放学的时间比以往早了一节课,所以现在天色不晚。 尽头处是一幢小楼,楼底下是一中艺术生学习的地方。 此时角边的一个教室半掩着门,从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散落的画板。 顾溪桥在门边站了很久,她身边的气压有些低,虚拟空间中的系统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扰她,良久,她才轻轻将门推开。 里面只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端坐在窗边的画板边,听到声音,他的头微侧了下,见到顾溪桥,先是愣住,然后不由厌恶的皱眉,“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溪桥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径自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画板上铺着洁白的画布,她低头伸手缓缓抚上画布,垂下的眼帘掩住了眸中的一丝怀念。 一种从心底升起的熟悉感袭来。 上一世,顾家废了她的双手,她认为自己再也不会有拿起画笔的的那天了,选择与顾家一起消失不过是因为太过绝望。 后来即使她的魂体在虚拟空间,她也不曾拿起画笔,断手之痛,实在太过铭心刻骨。 顾溪桥那冷淡的态度让钟咏思更加不爽。 他是一中有名的才子,国画的造诣很高,在n市的青年绘画赛上得到的奖章不计其数,高中还没毕业就被保送到a大的美术系。 顾惜瑾的油画天赋很高,但文化课成绩也不错,被视为一中的校花才女,私下跟钟咏思关系很好。 不过钟咏思对这个半路来到顾家的顾溪桥没有好感,抛弃养母、不敬生父是为不孝,贪慕虚荣、花痴嫉妒是为不齿,他一生以清高自持,这种人是他平生最为厌恶的。 “怎么,你是来画画的,不过你这种人懂油画是什么吗?”钟咏思本来是要离开的,突然间不知想起了什么,他脚步一顿,目光朝顾溪桥扫过来。 “你是不是看阿瑾被提名n市的画展,所以也要掺和一脚?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的羞耻心,还是在当油画是儿戏!”钟咏思忽然间涌起一股怒气,这种艺术家的脾气很古怪,不喜欢那种纯粹是为了争名夺利的人来诋毁高尚的艺术,他看向顾溪桥,目光如炬,大步朝她走来。 只是在离顾溪桥三步远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似乎碰到一道无形的墙。 明明他是要上前掀掉她的画板,但是却迈不动脚步,这让他心里涌起了一种怪异的恐惧。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