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顿时吓得将镜子砸了出去,碎成了渣,“我的脸怎么回事!” 款冬姑姑看着楼音的反应,有些无奈,“原来您不知道啊……今天已经好多了,昨天才是黑得跟包公一样呀。” 楼音倏地坐直了,用双手捂住了脸,语气急促又懊恼,“我昨天居然顶着这张脸见人了!不活了!” 原本蹲下身子捡着碎渣的款冬姑姑听着这话突然笑了起来,只有这时候,她才觉得楼音有一点小女孩的模样。 于是这一天楼音竟真的没有见外人,除了来问诊的容太医和商议国是的齐丞相,连去看望她的父皇都带上了帷帽。 夜深时,款冬姑姑看着南阳侯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声,“又等了一整天。” 楼音不以为然地瞥了款冬姑姑一眼,“姑姑这还是心疼起他来了?姑姑可别忘了,他的妹妹差点要了我的命。” 款冬姑姑低着头不说话,她倒不是可怜南阳侯,只是觉得可惜了一段好姻缘。原本就快礼成了,却被秦语阳硬生生地毁了这桩婚事,但她当然不知,即便没有秦语阳的这么一出事,楼音也不会让南阳侯好过。 回头一看,楼音也在低头沉思着,绞着手指,一脸惴惴不安。今日齐丞相来与她议事时,已经得到了明确的消息,尤铮带领的军队在和州之时已经完全得知了京都内的消息,但他没有片刻的犹豫,依然挺军向前。想来也是,如果此时他退缩了,那倒不是尤铮了。而此刻楼音丝毫不担心他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甚至他根本就不可能攻进京都,只是尤铮离京都越近,就代表事实越来越清晰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她知道一旦尤铮被拿下,她会毫不犹豫地处死,因此她才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她该怎么处理舅舅的立场?株连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身上也有尤家的血液。她又该如何处理尤氏一族日后在大梁的地位,这是微妙的关系稍有不慎便会引起群臣的意义。她不想尤氏一族今后就此倒下,但无论她如何力挽狂澜都无法避免尤氏今后的衰败。就连他的父皇在提到此事时,眼神都完全暗淡了下来。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的父皇今日将另一块虎符——边境大军虎符也交给了她,这意味着,如何处理尤铮的事情,已经完全由她说了算。 * 在楼音能自己下床走动的这一天,几个消息接踵而至,让她无法再安心躺在床上歇息。 南阳侯与他的伯父兵分两路,一个前往南境戍守,一个前去捉拿叛贼尤铮。 尤兆大将军得知了自己儿女的事情后写下一封血书连同一根断指派人送回了京都,血书字字见泪,一边痛斥自己儿女,一边立誓仍将戍守北疆,待乌孙安分之时再回京请罪。 看着那根血淋淋的断指,楼音的心如同被人揪起来了一般,款冬姑姑让人将带血的东西收了起来,一边感慨尤大将军的大义,一边为他不值,“尤将军一辈子在沙场上拼杀出来的功勋便这么被他的儿女毁了。” 见楼音低着头不说话,款冬姑姑又道:“今日南阳侯已经出发前往南境了,留了一封信给您,您要过目一下吗?” 楼音自然是不愿意看的,但款冬姑姑心里始终可惜这份姻缘,便将信放在了楼音面前,说道:“直到今日离开京都,他也没能见上您一面,好歹还是看一看吧,毕竟那件事怪不到他头上去……” “姑姑糊涂了!”楼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秦语阳反的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此次绕过南阳侯是因为朝中实在缺人,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姑姑莫要以为他就真的无罪了!” “奴婢知错!”款冬即刻跪了下来,连连磕了几个头,“奴婢一时妇人之仁了,奴婢这就掌嘴!” 楼音哪里真的舍得让她掌嘴,伸手拉她起来,说道:“罢了,他既然已经出发前往南境了,另一个人也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