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蒋子逸立刻下来听训! 这毕竟是蒋洵自己家的家务事,南行止嫌恶地看了一眼,遂带着成青云继续往前走。 两人到了埋尸的地方,成青云看了看,走到那处被她填平地土坑前,说道:“就是这里。” 她立即从自带的匣子中拿出小铲,慢慢地铲土。 厚重又潮湿的泥土一层一层被挖掘开,成青云额头上累出薄薄的汗水。 原本在看戏的蒋洵和跳舞的舞姬,此时也好奇得站在花园外张望。 蒋洵沉着脸,隐忍着,慢慢地走过来,见那土被挖了大半,也没见到尸体,顿时脸色稍稍放松。 成青云如同入定,全神贯注地挖土,重复地动作让她手臂稍稍痉挛。将土铲起来抛开时,手腕忽然被南行止握住。 他蹙眉,给了她一张手绢,顺手从她手中拿走了小铲,低头开始挖土。 不仅成青云惊住,连蒋洵也愕然定住。他正欲转身吩咐人来帮忙,却见自己的儿子蒋子逸,带着一个舞姬慢慢地走了过来,甚至还好奇地问:“爹,你们在挖什么啊?” 蒋洵很没好气地瞪着他,又厌烦地看了一眼那舞姬,正要抬手赶人,突然听到成青云惊喜地说道:“挖到了,就是这个!” 蒋洵心头一跳,险些窒息,脑袋中“嗡”的一声,豁然转身,向那土坑看去。 只见成青云由南行止扶着,半个身体都快要没入土坑之中,片刻后从土坑里抱出些零零碎碎的骨头和碎肉,还有白白黄黄的腊肉般的东西。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蒋子逸“呕”一声,转身扶着舞姬就吐。 其余围拥过来,在花园外远远观望的人,也纷纷捂住口鼻,有的甚至匆忙惊慌地跑开去,不敢再呆在这个地方。 成青云带着鹿皮手套,慢慢地扒开泥土,将露出来的尸块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直到土坑之中,再也找不到其余的尸块为止。 所有的人都尽数散去,只剩成青云与南行止,还有在一旁呕吐的蒋子逸,连方才跳舞的舞姬楼三娘也走了。 成青云将尸块一一摆好,慢慢地分类。 有的已经成为白骨,只剩些肮脏黏稠又恶臭的泥土附着在上面。有的尸块很奇特,甚至还保留着肉体,摸上去柔软滑腻,但是易碎易脆,且表面上有一层黄白色的蜡,触感油腻。成青云仔细看了看,还能依稀看出这种尸体上保存的完好的尸斑和其他创伤痕迹。 父亲的手札之中记载过,若是尸体被掩埋在封闭而潮湿的土中,或者长期浸于水中,便会出现类似于蜡的现象。 但如今这些大大小小的零碎的尸块,无法辨别身份,也无法准确的判定哪个尸块是身体的哪个部分。她只好将尸体用麻布装好,先带回刑部清洗检验。 装好尸块之后,她再在埋尸的现场查看,在不远处的潮湿泥土中发现一截插在土中的青葱色的玉簪。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簪从土中拔出,这玉簪或许是埋在土中太久,已经变得易脆,而且只有半截。依稀可以看见,这半截青玉簪子,绘刻着栩栩如生灵动流畅的雀鸟。 “这或许是死者的东西。”成青云说着,用手绢将青玉簪子包好,放进匣子中。 蒋子逸慢慢地抬起头来,呆怔地看着成青云,又看着那埋尸的土坑,再转头看着那个装着尸块的麻布,蓦地大叫一声,如同见鬼了一般,撑着手臂连连的后退,双腿踢蹬了几下,猛地一转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蒋洵脸色一黑,愤恨咬牙地看着蒋子逸跑开的背影,无可奈何又愤怒地哼了一声。 成青云仔细地检查了埋尸的地方,再没其他的发现,恰好秦慕铮也带着一个麻布口袋走了过来,两人将尸块放到一处,带着离开这座院子。 院子外围满了人,惊恐又好奇地往里面张望着,骚动声议论声起起伏伏。 “都看什么看!还不给散了!”身后突然一声怒吼,众人蓦地一转头,见是一妇人扶着白发苍苍的老婆子走了过来。 众人立刻行礼,叫了声:“夫人,老夫人,”便一哄而散,消失得无形无踪了。 南行止在月拱门处停下,那妇人欠身向他行礼,“不知世子驾临,多有怠慢,还请世子到前厅用饭。” 南行止客气一笑,“劳烦夫人了,只是我公务繁忙,这就要离去了,多谢夫人好意。” 蒋洵说道:“我这就送世子出府。” 成青云随南行止一同往府外走,临到拐角时,突然听见身后压抑的怒骂声。 那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怒不可遏地瞪着蒋夫人,“你怎么这般没用,连个人都留不住!他可是世子,刚才闹了那么一番,连打听都没打听出来,发生了何事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蒋家娶你是干什么用的!” 蒋夫人轻轻垂着头,生生挨了那蒋老夫人一拐杖。 成青云略微蹙眉,提着尸块加快脚步,与南行止一同出了府。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