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报警,也没有想办法通知王达钢。” “为什么?” 这明明是一场可以阻止的灾难! 刘玉芳动了一下,一点点的抬起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她又张了张嘴,这次终于发出了声音,却哑得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我不知道。” 她否认。 一边否认,一边发抖。 方永年没理她。 “车祸的事情,你是知情的。”很多事情,终于慢慢的清晰。 难怪只收了五万,因为她自己心里就有鬼。 她间接害死了四条人命! “你向陆博远打电话确认了自己修改笔录没有问题之后,收了那五万块钱就想把这件事了结了,结果没想到五万块钱并不够花。” “你给我打电话已经是车祸一个多月后的事了,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你发现死去的王达钢其实也收了钱,而你并不知道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所以你开始四处打听。” 她终于发现这个案子只用五万块钱是没办法打发的,所以四处找人确认自己是不是吃了亏。 所以她才会打电话给葛文耀,想要知道葛文耀是不是也收了钱。 刘玉芳的瞳孔越缩越紧,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方永年又笑了。 他终于懂了。 这么多年来的调查终于有了清晰的眉目,他的右腿痛到癫狂。 “你希望王达钢死,为什么?”他用右腿义肢踹了一脚塑料凳子,哐当一声巨响。 刘玉芳抖得都不像个样子。 “我……”她急的乡音都出来了,“我没有。” 方永年没说话。 “是他……是达钢他不是个男人……”她挤满了皱纹的眼睛开始酸涩,揉了揉,却没没有眼泪。 大部分人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都是责怪别人。 哪怕她其实明明有能够救他的机会,哪怕其实她也是害死她前夫的杀人者之一,她的第一个反应,也仍然是责怪别人。 “他在外面有女人!他还有个女儿!”她抖着嘴唇,再也流不出眼泪的眼眶干涩发红。 方永年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事后去找过那个女人,可是她搬走了,她一定是拿到了很多钱才搬走的。”四年过去了,她仍然怨恨,恨不得那个小三去死。 不,她恨不得那个小三活着,比她还惨的活着。 “是谁给你的钱?葛文耀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方永年很冷漠。 她的事,和他无关。 刘玉芳吸了口气。 “我之前并不认识葛文耀。”她浑浊的眼底已经看不清楚情绪。 她并不认识葛文耀,那个时候,她正在跟王达钢闹离婚,因为王达钢把大部分的薪水都寄给了那个女人,而他们家一穷二白。 她撒泼哭闹都没有用,王达钢任打任骂一言不发,坚决不告诉她那个女人是谁。 所以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她语气很不好,她那时候觉得所有的陌生电话,应该都是王达钢的那个狐狸精打过来的。 “他问我王达钢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吃感冒药。”她回忆的断断续续,“我觉得他触霉头,就骂回去了。” “但是他再三跟我确认,并且告诉我,如果王达钢吃了感冒药出门,这一趟就回不来了。”刘玉芳深呼吸。 “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所以我……” 刘玉芳的手又开始抖,这一次甚至连沟壑纵横的脸都开始神经质的抽搐。 “王达钢出门的时候,吃了感冒药。”这句话,她说的无比艰难,但是却出奇清晰。 这个藏在她心里四年的秘密,终于被她宣之于口。 “他那天明明没有感冒,却在前一天晚上买了两盒感冒药,出门的时候吃了好几颗。” “葛文耀在电话里告诉我,王达钢如果吃了感冒出门,那么这一趟可能就回不来了。” 葛文耀这句话或许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她重复了两次。 “我就……” “所以你就告诉葛文耀,王达钢并没有吃感冒药。”方永年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他们都想错了。 刘玉芳第一次笔录,确实撒谎了。 因为葛文耀的那个电话,因为她在葛文耀的电话里撒了谎,所以她在出事之后的第一份笔录里下意识的撒了谎。 “王达钢他……不是人。”被戳破的刘玉芳情绪再一次失控。 “他明知道他这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