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连武都会了,这世上,还有哪个郎君是她的对手吗? 从年前到年后,统共十来天的时间,闻蝉与李信都没怎么见过面。每次李信匆匆来见她,说个两句话的功夫,就又被叫走了。更多的时候,闻蝉梦见他坐在自己床边看自己。屋子黑漆漆的,她每次睁开眼,他都不在。 闻蝉心中茫然,不解他为何半夜三更都敢来看她,却不敢面对醒来的她?每次都只在她睡着后坐那里发呆? 李二郎的心思,太难琢磨了。 毕竟是年少的女孩子。 闻蝉即使少时便看过春宫图,即使多年来与李信玩得好。她也不知道当夜沉下去,她对李信的致命吸引力。李信根本就不敢在晚上看她,可是他又忍不住。全身血液逆流,身子发抖,想碰不敢碰。她恬静无害的睡颜,让他坐都坐不住。李信只敢望梅止渴罢了,只敢在心里偷偷想。每次想,就甜得发酸。 年过后,事务总算一日日越来越少了。 离府衙开印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太子累得脱了一层皮后,也大方地给身边郎君们许了假。年十五上元节那天,太子傍晚时出宫与谋士们谈来年对蛮族开战的可能性。太子虽然性格有些缺陷,却是真的想打仗。他不知道边界那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派出了不少将军去守境,可是也没听到什么好消息。 太子心中焦虑——要知道正是因为他开战的缘故,今年蛮族根本没派使臣来大楚。 更烦的是,他这边战事不顺,定王那边不停地抚慰蛮族人,称一切摩擦都是误会,与以前无异。 误会? 太子冷笑。 他在谋士府中走来走去,心里烦躁无比。他虽然现在是太子,可是朝中大臣们明显更喜欢性情温和的定王。更关键的是,他那位父皇也喜欢从不忤逆自己的定王。太子自觉自己的砝码越来越少,他需要一场胜仗,好来巩固自己的位子! 他父皇年前就说要退位,退到现在还没退下去!太子总觉得他父皇是不满自己,想把自己这个太子踢下去,却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太子手在图上重重一敲,恨道,“打!必须打!蛮族人那般目中无人,侵犯我大楚边界多年。我大楚难道没人了吗?今年他们要的东西,一个也不给!” 众臣惊住了:“您要动两国的贸易?!这、这可不行!会闹出大乱的!殿下您再忍一忍,他们只是小小侵犯我国边界。但你若停了贸易,那会引发大乱的。万万不可!” 太子一时热血上脸,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贸易非小事,官不咎民不报,要动这块的话,涉及到的利益分割太多。然而谋士们这个大惊失色的态度,更让他生气。他忍着胸中怒意:“孤听说边关有人做兵马生意!去年有人给孤送上来的战利品,出土地居然是徐州!徐州那么远,架子都能跑漠北去?!往大里说,这是叛国通敌之罪!” 程太尉的一个弟子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说,“话也不能这般说。徐州那边的乱臣贼子尚没解决,万一他们跟漠北的蛮族人勾结,互通有无,也是可能的。叛国通敌什么的,还是不要说啊。” 场中很多人脸色都不自在。 太子这罪定的太严重了。 叛国通敌? 要真这么算的话,第一个叛国通敌的人,那就是定王啊。 朝上谁不知道定王一直在积极与蛮族沟通,想让两国边关无事。朝中大臣的家属,也不乏跟蛮族人通话的。太子这一竿子打死一片人,就是大家现在站太子这一边,也肯定不满啊。通敌?都通这么多年了,您现在才说?那往上面追,当朝陛下还通敌呢,陛下的陛下还通敌呢!您不能这么说啊。 太子又说错话了。 连自己身边人都开始疑心太子这是要干什么。 话不投机,张术也知道自己话说得过了。旁边闻家一位郎君拼命咳嗽给他暗示,他只能忍着一肚子火,安抚了众位一番,说改日便聊,出了府。出府后,已是傍晚时分。太子坐上马车,经过街市时,看到满街的花灯。光华璀璨,流丽阑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