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依旧担忧闻蓉的病势。想她被他这般刺激,病情只会加重吧?他是否会害死她呢?如果她因他而死,他又该怎么办? 他被她打了三巴掌,掌掌对脸。换做旁的人,他早就暴起了。从没有人敢这么侮辱他……可是闻蓉不一样…… 李信想:我是否真的很失败? 什么都做不好。 谁也不喜欢我。 他将头埋于双腿间,在乌黑中咳嗽。他在这个时候想,如果有人在乎我,有人能来看看我,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锁头被开的声音。 李信立刻全身紧绷,抬起头。他进入戒备状态,然后又很快放松——因为门开后,他看到了少女婀娜纤细的身形。她戴着黑色斗篷,被侍女往手里塞了一个木盒。 还听到护卫的声音:“翁主快些吧。属下在这里守着,别被李家人发现了。” 闻蝉应了一声,心脏砰砰跳,紧张地进了这间旧祠堂后,关门转身,便对上李信苍白又无表情的脸。他脸颊带伤,是一道长疤。血痕已经干了,却并没有人为他处理伤口。 闻蝉心中庆幸:幸好我来了。 她欢喜叫他一声:“表哥!” 走过去,放下青竹给她的药箱,她查看李信现在的状态。 李信默了片刻后,道,“你来干什么?快点走,别被人看到了。” 闻蝉:“不会的……” 李信垂下眼,拒她于千里之外,“你让青竹什么竹的过来就行了,自己别来。你一个翁主,总跟我纠缠在一起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会连累你吗?不知道别人会说你闲话吗?” 闻蝉滞了一下,有点受伤。她以为自己亲自来,李信应该很感动。结果他刚开始面无表情,当他有了表情后,就开始怼她了。还说什么连累……不是他教她的么?她都是翁主了,她怕什么连累,怕什么闲话呢? 他的态度怎么这样…… 闻蝉:“你没想过我来看你吗?” 李信:“我就怕你来看我。” 闻蝉:“你!” 李信淡声:“别人踩我一脚,你也跟着踩一脚。别人推倒我,你也跟着推一把。别因为我而被人说什么,跟人抗什么。我心里知道你对我好就行了,我不需要你用行动来告诉我。” 闻蝉怔怔看着他。 别人踩他推他,她也去帮一把么? 他怜惜她,不想她跟人不一样,非要跟他站一边吗? 他心中这样怜她爱她,明月之下,苦顿之后,他只想她离他远远的。远走也好,旁观也好……只愿同甘,不想共苦。 这样的少年…… 这样的郎君…… 闻蝉心中涩涩,她在清冷又幽凉的薄雾般的月光下凝视她心爱的少年。她凑过去,手揽住他的脖颈,与他额头相对。她专注地看着李信的脸,看他脸上被姑姑打的巴掌印,看到通红中,有血长长划过。 他可真丑啊。 闻蝉想,原来还是有些英朗的。现在却这般狼狈……丑得不得了。 但是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呢? 越来越喜欢。 每时每刻都喜欢多一点。 她这一生,都不会再遇到一个像李信这样的少年,也不会再比喜欢他更喜欢别的人去了。 闻蝉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看他往后缩。她却不许,她一点都不嫌弃脏了,闻蝉轻声,“别说傻话,我才不会不管你的。喜欢一个人,就要一直不变,就要矢志不渝。你不这样想吗?” 闻蝉深情款款,李信却诧异了一下,为闻蝉的感情观。 他说:“我确实不这么想啊。一成不变的爱情,矢志不渝的爱情,我从来就不信,也从来没觉得多美好。随意一点,自在一点,何必把自己框入一个框子里不出来?” 闻蝉:“……” 心里诽谤你这个花心男! 我就知道你喜欢流连花丛中!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