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站得不稳,往前扑去,一下子扑入了少年混着青草阳光.气息的怀抱。她被李信身上的骨骼撞到,扑面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可是她都不敢放手,紧紧拽住他,抱住他,怕他把她扔下去。 混蛋李信! 她就不该信他! 一放松,她就被欺负! 李信倒是愣了下,没料到闻蝉怕成这个样。怀里的女孩儿大力抱住他,掐着他的手,抬起来的脸,又是惊恐,又是哀求,苍白无比,泪光在眼中打转。 好像他要怎么了她似的…… 李信觉得真冤枉,然而盈香满怀,像是夜花静静绽放,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李信身子确确实实地僵硬了一下,血液冻结,大脑空白。 “李李李信……”闻蝉哆嗦着。 大脑空白的少年,看眼委屈可怜、敢怒不敢言的女孩儿,他还是不自在,还是僵硬,还是不知所措。但是他从来就不表现出来,在闻蝉眼中的李信,嘴角露出痞笑,托住她的腰身,让她一点点转过身去,站在墙头,看四方世界。 迷雾浓浓,清风四面。 余光,看到少年的下巴。 腰被他滚烫的手托着。 李信才十五岁吧? 他还没有完全长大,他个子才比她高一点。他未来会比她高很多……但是他已经有青色胡茬了,男儿郎正在长大……他从后抱着她,她的发丝被他贴着…… 满面灯火,在眼前点亮。 灯火是金色的,身后的少年,指给她看——“你看,你想要看什么,去哪里,我都可以带给你。” …… 那晚,闻蝉印象深刻。 满脑子,都是人间灯火热烈绚丽的景象。火树银花不夜天,那么的明亮,如一条亘古宽广的长河,通向四面八方,宁静而悠久,浩瀚如星辰。人人熙熙攘攘,在这片灯火中穿梭。 而她,高高站在墙头,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 背后是李信……她似乎不用怕被他摔下去。 心跳如雷。 乱七八糟。 慌慌的。 沉沉的。 有些不知所措。 闻蝉低下眼,接下来一路,却再不肯和李信说话了。而因为有前车之鉴,侍从们再不敢远远跟着,现在紧随翁主身后,提防着墙上走着的那个少年。闻蝉没吭气,此路幽长,她竟真的闷头走了下去,回到郡守府。 这恐怕,真的是她一辈子走过的最长的路了。 进了郡守府大门,也没有回头看,没有跟李信打招呼,直接进去。 而李信也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很快的,闻蝉坐在屋中,喝了盏茶,听侍从报道,“……那个叫阿南的一直跟着咱们,翁主进府后,他就把李信硬拽走了。翁主,要不要派人跟去看看,看他们到底做什么?” 闻蝉抬眼,“我管他做什么?!我很闲吗?!” “……”翁主哪来这么大火气啊? 少女跽坐靠窗,突听外面几声遥遥猫叫,不由去看。侍女青竹过来,跪坐于翁主身畔,笑着答,“是李家四娘子养了只猫,取名‘雪团’,给府上女君解闷的。现在大概是猫跑到咱们院子里来了,四娘子过来捉猫。翁主要去看看吗?” 闻蝉说,“我晚上走了那么长的路,你还要我走出去?” 青竹低头一笑,不说话了。 然她不说话,闻蝉又寂寞了,问,“姑姑今天病还不好吗?” 青竹询问似的看眼身后其他几个侍女,得到答案后回答翁主,“又糊涂了,所以四娘子才找了只猫……”看眼翁主,突发奇想,“对了翁主,你与李信交好的话,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