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并不算什么秘密,适才一见到皇上的伤口就知道是皇后娘娘做了应急处理,诊过脉后几位太医更是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 何掌院见严静思面露疲色,上前拱手,道:“容老臣为娘娘请脉。” 严静思自知身体无大碍,但也不想拂了何掌院的好意,便点了点头。 莺时与绀夏依次为座上的太医们奉了热茶,手里的托盘都来不及放下,全副心思都放在诊脉的皇后娘娘和何掌院身上。 足有一刻钟后,何掌院收回手,面色一改之前的端肃,微微笑着起身回道:“娘娘的凤体并无大碍,现下觉得心身疲乏,乃耗神过度所致,服了安神的参汤后休息一两日即可消除。” 何掌院话音顿了顿,接着道:“老臣适才为皇上清理伤口时发现所用的伤药药粉效用极佳,故虽时机不对,仍想腆颜请娘娘讨求些许......” 太医院里以何掌院为首,最不缺的就是医痴,严静思给宁帝用的伤药药粉是洛神医倾尽所能不断完善的最终成品,太医院这帮内里行家岂会不识货! 这伤药兹事体大,严静思本就打算禀明宁帝后就交由太医院过明路,现下何掌院率先提出来,严静思也不拘泥程序先后,不仅将手里剩下的小半瓶都给了他,还将药方默出来一并给了出去。 座上几个太医便面看着是在端坐着饮茶,实则一个个竖着耳朵视线紧紧追逐着那小小的白瓷药瓶和药方子,严静思旁观此情此景,既觉好笑又心生敬意。 宫中设有药局值房,平日里只安排一或两名太医当值,今日情况特殊,太医院有品级在身的太医们尽数暂留宫中,为宗亲们请平安脉,亲自监督熬煮汤药,医治受伤的侍卫宫婢......药局内的灯火彻夜未熄,众人竟忙了个通宵。 严静思这边刚喝完何掌院亲自煎的安神汤,康保恰好赶过来复命。 “尚阳宫那边都安置妥当了?怀王与康王的伤势如何?”严静思问道。 “二位殿下的伤势并不严重,俱是皮肉外伤,沈太医亲自给瞧的,现下已经服过药歇下了。宗亲们那边也请过了平安脉,大都是受了不同程度的惊吓,迷药的药性也不算强,静养几日便可恢复。”康保想了想,请示道:“明儿宫门一开,宗亲们是否都可出宫归府?” 严静思点了点头,“郑太妃和冯贵那边情形如何?” 康保:“冯贵及一干从犯已经被御林军尽数收监大牢,郑太妃那边有左千户亲自盯着,定不会有所疏漏,娘娘敬请放心。” “很好。”皇上那边安排的人如何,严静思不甚清楚,但康保和左云办事她还是非常放心的,听到如此回复,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了地,稍稍嘱咐了两句便让他回去歇息。 “娘娘,您刚服了药,还是先到西暖阁睡一会儿吧!”挽月从内室退出来,见自家娘娘面露倦色地坐着,出声劝道。 严静思摆了摆手,起身走向内室,“不必了,皇上这一时半刻应该就会醒,还是先见过再歇息吧,不然也睡不踏实。” 虽说两人有些默契,但宁帝这回真的是玩得有些大了。 严静思走进内室,路过铜镜时忍不住停下脚,对着镜子反复看自己的脸,甚为纳闷: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张那么值得宁帝信任的脸啊...... 对于皇后娘娘诡异的举动,福海、挽月等人纷纷低头咬唇,自我催眠成一株株只会呼吸的绿色盆景。 正如严静思所料,宁帝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伤口避开了要害,加之严静思处理及时得当,宁帝的脸色非但没有失血过多的苍白,反而因尘埃落定而眉目舒展,比以往都要轻松豁然。 两相比较之下,苦哈哈撑完全场的严静思心里的小天平开始有些倾斜了。 扶着宁帝喝了半盏茶,严静思摒退两侧,开门见山:“不知接下来臣妾还有什么能为皇上分忧的?” 宁帝趴卧在榻上,听出严静思话里的深意,非常克制低调地扯了扯嘴角,缓声道:“皇后这般受累,朕的心里真的是既过意不去,又欣慰踏实。” 严静思心里翻了翻白眼,空口白牙说好话是不是略没诚意了些? “事前未与你和盘托出,一来是不想你过于牵扯其中,二来若是参与进来,也能反应自然,免于被察觉,徒增危险。”宁帝偏头看过来,笑意诚恳,“虽有风险,但朕相信与皇后之间的默契。事实证明,确是如此!” 果然,人的脸皮就是在一次次不要脸中累积起来的。 “皇上盛赞,臣妾愧不敢当。” 宁帝唇角的笑意加深,“皇后不必自谦,现下能与朕荣辱与共、托与项背的,便只有你了。” 嗬,这好话是越说越甜了,再这么下去,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