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武依依不舍的,但也知道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很难过地说了声“娘,我走了。”抱着被褥去了隔壁。 他的身影消失后,履霜再也忍耐不了,推着窦宪,“就是你!就是你!你赶了我儿子走。” 他觉得冤枉,“我什么都没和他说好不好?他自己来找我的。” 但她觉得就是他干的,又生气又伤心地转到了另一边去睡。 他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把她转了过来,“你也想开点。儿子大了,总要自己睡的。” “可他回到我身边才多久啊。”她的眼圈红了。 他不想再说这个,改而道,“对了,我这几天要出门一趟,去一下河东郡。那里的水渠毁了。” 她有些诧异,“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交给底下人去办好了。何必亲自去?” 他摇头,认真地说,“民生大计,怎么不算大事?你不知道,河东郡那条水渠,本来足可以灌溉沿路的万顷农田的。哪料到一到天旱,沿堤的百姓生恐没有雨水、庄稼枯死,纷纷去渠水退去的堤岸边种东西,有的甚至还把种子撒到了堤中央。这样等到雨水一多,渠水上涨,那些农民又为了保住庄稼和渠田,偷偷地在堤坝上挖口子放水。这好不容易挖成的水渠,被弄得遍体鳞伤,面目全非,真真是变水利为水害了。这种事交给底下人去做,你说的容易。但我朝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出自世家,剩下的也以武官或者纯粹的读书人居多。所以我不放心把此事交给他们。这一次,我要自己带着那些新选拔上来的寒门官员去看。” 她不由地说,“窦宪,你变了很多。” 他有些诧异,问真的吗? 她点点头。过去的他,虽说怀抱报国之念,但只是在战场上。私下里,作为一个臣子,他其实没有太多的为国为民之心。但现在,他说话做事,都比过去稳重许多,也往往顾全大局。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道,“你安心地去吧。” 他说好,“我大概六七天能回来。你啊,我不在的时候,也别忘了每天艾草泡脚。每天吃什么,我也列了下来,告诉了半夏和竹茹。” 她说好,“睡吧。” 第二天早起,他就不在身边了。她问了半夏,得知侯爷带人去了河东郡,一下子怅然若失。 还好窦武很快就起床过来了,不久石榴也被乳娘抱着过来。母子三人在一起伴着,倒也开怀。 但竹茹在旁一直心不在焉的,履霜在孩子走后,不由地随口问了一声,哪料到,她一下子跪了下来。 履霜吃惊地道,“这是做什么?” 竹茹的两手紧紧地攥着,“请殿下恕罪。有一件事,奴婢一直没有说。那个...谢家的胡姨娘,带着小公子来京师了。” 履霜的心咯噔了一下,“怎么了?” 竹茹斟酌着词句,“前阵子...谢老爷殁了。胡姨娘他们孤儿寡母留在茂陵没活路,所以进京来,想见一见您。” 履霜听到前半句,已不由自主地失声说,“我爹殁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竹茹避而不答,也不敢抬头,只说,“胡姨娘告诉奴婢,谢老爷重病的时候,她托人往京城窦府里报过信,想要您回去一趟。可是始终收不到回音。” “什么意思?...她是说,有人拦着不让我知道?谁?” 那个名字几乎呼之欲出。但竹茹不敢说出来,只道,“奴婢安排胡姨娘暂住了奴婢家里,殿下可要见一见?” 她想也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