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调查了多久,又在此时,恰当地摆上台面—— 也难怪不到短短几年,便坐到了十二主城大司卿位。 天樽门宗掌哈哈一笑: “我正盟素来同气连枝,离微道君若有任何需要,大可开口。” 说起来,正盟与邪盟之间,这一笔烂账,还要追溯到一万年前。 那时,邪盟出了一位惊才绝艳之辈,其修炼速度无人能及,短短百年,便修到了还虚境,可心性之酷烈,也同样无人能及—— 仅仅为了摸索道法,他便屠戮了整整六个城池,不论修士还是凡人,俱是其手下亡魂。 那时,血流成了海,泪汇成了河。 正盟人人愤慨,加之邪盟修士行事无所顾忌,两者之间摩擦越来越大—— 而至丹心门一大长老之女被邪修凌辱至死,双方矛盾无可调和,彼此最终陷入不死不休之战。 “……那时候,邪盟不服管教、一盘散沙,可即使是这样,我正盟要取得胜利,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井宿道君叹道,“本君才十岁,便跟着师兄上了战场,那场景,是血肉横飞,人间烈狱。哪里有现在的太平。” “是啊,若非当年我正盟十二宗最厉害的大能齐齐出手,将那邪修辖制住,我正盟如今在不在,还是两说。” 天鹤也道。 “那邪修死了?” 李司意第一回 听,好奇地问。 “逃了,不过是重伤,后来便没听说了。而当时,那十二位还虚境大能五死六伤,只剩下一位,便是现在的明光道君。” 常妩也记得。 他们这些人,年纪都不算小了,有些是听着长辈的叙说长大,有些年岁大的,干脆是亲眼所见: “那些大能们,因着那邪修的邪气侵染,后来不是重伤不治,便是根基受损,再未飞升。我玄苍正盟,从此后便出现了断层。” “那邪修当年屠城摸索的,是什么道法?” 有小弟子问。 井宿道君这才敛了容: “便是那傀种寄魂术。” 大殿内,一时陷入死寂。 郑菀听着,面前不禁晃起书远与书晋的面庞,最后这两张面庞全部汇聚成七杀道君那张邪肆而嚣张的脸。 ……莫非当年那位屠城修士未死,最后化名为七杀? 郑菀不禁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大跳。 拼命回忆起梦境,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梦里是否有出现这样一人…… 不,不对。 必是有哪里被她忽略过了。 可人越急,便越什么都想不出,郑菀正懊恼,袖口下的手却被人握住了。 崔望若无其事地站在她身旁,宽大的袍袖遮住两人交握的双手。 郑菀挣了挣,没挣开。 见紫岫道君瞥来一眼,立时不敢动了。 场上还有人在继续: “诸位也不必杞人忧天,纵使傀种再现,可依本君看,这般强大的术法,也是有后遗症的。刚才那北冕门弟子不是说了么,那位七杀少主经常神智冥冥,我等,还有离微道君这般人物,怕他作甚?” 听到此处,郑菀忍不住看了崔望一眼。 他并未回到座位,而是和李司意站到一旁,与她并排。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流畅优美的侧脸,紧绷的下颔线,以及鼓鼓的喉结。 他直挺挺地站着,白袍舒展,沐浴于这夕阳斜晖之下,那金灿灿的流苏一般的碎光,将他过分凌厉、又冷峭逼人的线条,渲染出了一丝散漫的温暖。 真真是个祸水。 郑菀心想着,却注意到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些。 她也忍不住将嘴角勾起了些,手指轻轻挠了挠他掌心,却被他反手牢牢桎梏住。 “……当务之急,是三月后大日仙宗要开,我等必须守好门户,不让邪修潜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