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点点头,“顾氏看着是个蕙质兰心的孩子,你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难免失了细心温柔……平日里,要多疼惜着你媳妇儿些。” 萧让听了这话,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晚顾熙言抱着自己梨花带雨地求“怜惜”的场面,当即满脸谦逊道,“母亲教训的是。” 母子二人难得见上一面,萧让又细细说了些今日京中的见闻,以及平阳侯府上的琐事。 元宁长公主听了,笑着道,“有桂妈妈在你身边,本宫……为母是十分放心的。看得出来,你对顾氏十分喜爱。不愧是你费尽心思,亲自向圣上……” 萧让闻言,忙讪讪打断,“母亲!” “竟是难得见你也有脸皮薄的时候。”元宁长公主笑了笑,又问道:“听闻你伤在右臂,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萧让道,“叫母亲记挂了。原是芳林围猎结束那天,回京的时候马儿受了惊,不小心才伤到的。这几日有熙儿衣不解带地在旁照顾,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萧让正兀自说着,一抬头便看见元宁长公主正笑睨着他,不禁一顿,竟是千年难见地红了耳根。 …… . 梵净山上,伽蓝寺中。 顾熙言伏跪在蒲团之上,望着上首的金相佛祖,虔诚地拜了三拜。 红翡跪拜过后,起身站在顾熙言身侧,纳闷地望向仍跪在蒲团上的靛玉,低声道:“你这丫头可真是贪心,怎的有这么多愿望要求着佛祖应验?” 靛玉闻言,噘着嘴愤愤道,“姐姐此言差矣,妹妹先求了佛祖保佑小姐老爷夫人,又求了佛祖保佑侯爷侯府,哪里就贪心了!” 红翡狭促笑道,“就这些?方才我怎么听有人念念有词,说什么保佑流火侍卫……” 流火在萧让身边儿当差,平日里免不了来凝园传个话,送个物件儿之类的。那日顾熙言在翠微亭喝的烂醉,萧让指了流火来正房里头打探清楚。 红翡比靛玉年长一些,素来稳重,那张巧嘴更是撬也撬不开。故而相比之下,稚嫩又天真的靛玉显得格外好攻克。 那流火侍卫年纪也不见得有多大,一来二去之间,竟是和靛玉混了个脸熟,两人平日里聊个天儿斗个嘴,也成了凝园里头的寻常风景。 “红翡姐姐就会戏弄我!”只见靛玉登时红了脸,鼓着腮帮子要起身打红翡。 顾熙言斥道,“佛门重地,你们也不怕扰了佛祖清净!” 红翡、靛玉挨了一通训,当即肃着手,大气不敢出。 主仆三人正说这话,那小尼姑便踏进了大殿,请三人回去。 方才顾熙言在大雄宝殿中跪拜,小尼姑去了偏方取平安符来,此时几人一边走,那小尼姑一边向顾熙言讲解这寺庙中的布局。 从隐翠峰上的清心庵出来之后,顾熙言心中一直难受莫名,此时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僧人,脑海中灵光一现,随口问身边的小尼姑:“妾身常听闻法觉方丈精通佛偈,不知方丈今日可在寺中?” 那小尼姑没想到她会对佛偈感兴趣,闻言笑道,“夫人来得巧,今日寺中稥客不多,许是能见上方丈一面的。” …… 方丈禅房之中。 莲花香炉里点着一支沉香,只见星火微微,白烟袅袅。 法觉和尚端坐在蒲团上,轻轻阖着双目,白色的长眉搭在脸颊两侧,面容从容安详。 带路的小沙弥轻叩了几下厢房门,得了应,方才推门而入,冲顾熙言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施主请坐。” 顾熙言端坐于蒲团之上,小沙弥又奉上一盏香茶,点燃一支塔香,方才又冲对面儿的法觉方丈行一礼,轻手轻脚地退到正门之外。 顾熙言合着双掌,深深行了一礼,“参见法觉方丈。” 法觉方丈正闭目养神,闻言,嘴角噙着一丝慈祥的笑,“施主从进门起,便愁眉不展,老朽敢问施主,为何叹气不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