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家众女眷在帐中玩耍,见了狍子,本来欢欢喜喜的,为终于有狍子肉吃而感到开心。不料,这会儿看了平阳侯府侍卫马背上那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又看了看平阳侯府帐子前那堆成小山一般的猎物,当场“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偏偏翰儿是个孩子心性儿的,非要跑到旁边隔着栏杆去逗人家,“略略略~都是大孩子了,还哭哭,羞羞脸~” 那八岁小儿听了这番挑衅的话,哭的更大声了。 顾熙言见了,忙叫桂妈妈拿了糕饼点心去哄孩子,顺道给胡府的女眷赔礼道歉。 到底是知书达理的书香之家,那胡府的媳妇儿温言软语的向桂妈妈道了谢,还说孩子哭闹,叨扰了平阳侯夫人,真是过意不去。 等两厢见了礼,哄好了孩子,这才作罢。 顾熙言看了眼正坐在小杌子上一脸无辜的吃零嘴儿的翰儿,摆了摆手,冲侍卫道,“便养着吧。” 那侍卫拱手应了,正准备转身回猎场。顾熙言却把人叫到身前,低声嘱咐道,“府上人少,也用不了那么多猎物,且叫侯爷少猎些便是。更何况,陛下素来推行“仁政”,上天有好生之德,叫侯爷莫要杀生太多!” 那侍卫听了,愣了愣,当即应了“是”,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了。 顾熙言看着侍卫远去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 什么“仁政”不“仁政”的也就罢了,可这观礼台上,文武百官的家眷都坐着看着呢!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若是对比太惨烈,叫别家颜面何存! 顾熙言并不知道,以前萧让还是侯府世子的时候,便拿过好几次芳林围猎的头筹之名。等后来真枪真刀的上战场厮杀,光是萧让一人杀敌的数量,堆摞起来,只怕有这区区猎物的数十倍还不止。 再者,萧让素来跋扈惯了,又怎会在意旁人的目光? …… 密林深处,九曲浅溪旁,一头高大肥满的母鹿正在低头饮水。 溪流不远处,一侧的草丛中伸出几只箭镞,纷纷对准了正低头饮水的母鹿。 正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时候,太子李琮忽然伸出手,一把拦住身侧亲卫的弓箭,“且慢!” 那不远处的母鹿听见声音受了惊,当即笨拙地跳走了。 一旁的亲卫不解,拱手道,“殿下,这头鹿生的异常高大,属下多年围猎,竟是未见过能出其右者!若是能猎下,圣上见了定会龙颜大悦……” 太子李琮听了,摆摆手道,“看这头母鹿的身形,应是怀着数月的鹿胎。本太子怎能为了虚名,伤及两条性命?若是父皇知道了,也定会不喜的。” 一众属下听了,纵使心中不甘,也只能拱手道,“殿下仁慈。” 说话间功夫,周遭风吹草动,一头吊睛白额大虎纵身一跃,蹿到众人眼前。 只见那吊睛白额大虎身上血迹斑斑,还插着两支银箭,已是力不从心,行动不便。 太子李琮眼疾手快,拉弓上箭,冲那花豹子的心口补了一箭。那吊睛白额大虎躲闪不及,当即中了一剑,低吼一声,便重重倒地不起了。 太子府的一众亲卫见了,纷纷翻身马,查看那大虎是否还有鼻息。亲卫伸了手道大虎鼻子前一探,果然死的透透的。 此时,一旁树林里传来马蹄阵阵,平阳侯萧让和淮南王李肃带着一行人马疾驰而来,见了太子的人马和地上的老虎,当即勒马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府的亲卫方才查看了死去的大虎,自然也看见了那大虎身上的箭镞,一支绘着平阳侯府的木芙蓉,一支绘着淮南王府的山茶花。此时见两位正主到了眼前,立刻附耳到太子耳边一阵低语。 太子听了,笑着拱手道,“原来是侯爷和王爷猎下的老虎,侯爷、王爷英勇无匹,本太子实在是佩服之至!” 萧让握着策马金鞭,摆了摆手,“殿下谦虚了。方才我等数箭射去,只伤了这禽兽的皮毛,若真论起来,这头吊睛白额大虎是太子殿下猎杀的才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