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宁婉晒干菜时,宁梁和于氏还有些担心,但是入秋后家里变着花样做了几次干菜,两人早都觉得这干菜一定能卖出去,而且毕竟几乎没有本钱,不论卖价多少都是白挣来的钱。 宁婉便跟着爹去了虎台县。 干菜并不是稀奇的东西,虎台县里早有卖的,但是宁婉带来的干菜却又不同,做得格外经心,既干净又整齐。 酒楼里要的并不多,毕竟他们就是冬日里也要买在暖屋里种出的新鲜菜。倒是走了几家铺子都看中了要留,父女两个比较了一下,最终还是卖到了收宁家干猫爪儿菜的那家,他们给的价最高,要的量也大,因此又定下过几日再送。 出了铺子,宁梁就满脸喜色地说:“先前并不知道,原来什么都能挣钱,只说你们几个小女子,无事时切切洗洗晒晒的,如今竟也换了这些钱回去。还有那些炒货,不想竟这么值钱,都比肉贵了!大家还抢着要。”只送了一次货,他的搭裢里便装了几块银子,心里的喜悦怎么也掩盖不住。 “在外面挣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只是我们三家村太偏僻了,什么也不知道。”宁婉却又说:“爹只看到我们卖东西挣到了钱,其实这些铺子倒手一卖,价又高上一倍甚至更多,钱挣得比我们容易多了!” 宁梁便不信了,“高上一倍也就算了,岂还能更高?那样谁会买?” 宁婉便细细地讲给爹听,“刚刚那家收干菜的,他家的货恐怕是要送到安平卫或者京城,所以只挑最好的要,别看给我们的钱比别处多,可我估计着猴头、蘑菇、猫爪儿菜他们的利至少要在几倍以上,就是最便宜的干菜也要翻上几番。”再次劝爹,“等我们家将来攒够了钱就搬出三家村,到虎台县里也也开一家这样的铺子,岂不是好?” 先前宁婉每说起要离开三家村的话,宁梁都不接话,他其实还是不愿意的,但是今天乍听了这话却“嗯”了一声,心里越发活动起来。 宁婉见状便也不再多说,搬家的事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因此让爹慢慢想通了就好。反拉着爹去了金店,果然给娘挑了一根双股云纹金簪,自己买了一对米珠的小花,又给石头买了一把银锁。 爹就叹道:“先前家里穷,你们几个孩子谁也没有金锁银锁的,如今石头命好,才生下来没几个月,竟有了一把大银锁!” “银锁算什么!以后我们再给石头打一把金锁!” “你现在的语气大倒得很了!” 宁婉就笑,“人家都说财大气粗,我们现在有银了,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大一些了。”其实也是如此,先前宁梁在三家村也不过十分不起眼,自家里的生意做了起来,村里有什么事都会想到他,就是郭家前些日子新房上梁,也请了宁梁去做席呢。 父女二人说说笑笑地又买了些东西回家不提。 还没到过年,于氏便在发髻上插了一支金簪,宁婉的珠花也戴上了。原本她有了梦里的经历,总觉得自己还是个黄毛丫头,没什么可打扮的,倒是喜欢装扮娘,硬是帮娘将簪子插上,可娘听了她的话,可也不许她什么也不打扮,于是娘俩儿就都将新首饰用了。 宁梁倒是笑着说她们,“既然买了就用着,过年的时候再买新的。” 胡家村的七嫂子过来时便见宁婉穿着一件水粉色的小袄,葱绿裙子在院子里拾缀山货,因为忙碌面颊红润润的,鬃角带了些微汗。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垂在脑后,一对光闪闪的珠花别在头上,却没有分在两边,而是并排插在一侧,便更有一种俏皮的感觉。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