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二房和三房在大房面前都要矮上一头,再也不会成为大房发家的绊脚石了! 不料,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大伯又来了大房,也不坐下,只向爹和娘说:“那粮食我是一定要还的,只是不要告诉我爹了。” 宁梁赶紧站起身,“大哥,我说过不要的,就是真不要了。” 娘也道:“二叔,还有过世了的二婶对我们都好,那点粮食又算什么呢。” 大伯摇摇头,“我一定还的。”说着就走了。 爹娘坐下摇头叹气,“大哥这脾气,最是倔强了。” 宁婉却点了点头,在她梦中的大伯也是如此,虽然话很少,但是对自己却十分好,特别是二老爷子过世之后,他时常到虎台县看自己,背着几十斤的山货,送到了赵家门前就走,连面都不肯见,更不用说绝不收自己的钱和东西了。 果然爹和娘也道:“你大伯是有情有谊的人啊!”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十六,刘家请来的媒人来下聘了,宁婉站在东屋里听了聘礼十二贯就出去了,刘家原本无缘无故并不会突然提高聘礼,毕竟娶大媳妇时就是十二贯,到了二媳妇就多了几倍,怎么也说不过去。除非,除非是事先算计好了的,想骗嫁妆钱。 眼下爹娘一定会添十二贯给宁清压箱,宁婉算了算也不难,现在家里已经有了八贯,到了秋收又能余上几贯,再有今年要多喂几头猪,冬天时卖了又是一笔,即便略有欠缺,也可以到别家借上一些,来年秋天就还了,所以再不必卖地。 只是媒人过来,家里自然要招待的,这一次又非刘货郎一个小辈了,要郑重得多。宁家的准备也用心得多。 来人的前一天先做豆腐,将黄豆用冷水泡了几个时辰,再用磨石将豆磨成浆,拿冷布将豆浆滤过,除掉豆渣,放到大锅里煮,之后放在缸内加盐卤搅拌,最后放在专门做豆腐用的木箱中压好,客人来之前豆腐已经做成了。 做豆腐并不是难事,但做豆腐的原料黄豆金贵着呢。三家村也种黄豆,只不过因为黄豆的产量十分低,最高时也不过高粱的一半,低时每亩甚至过不了百斤,所以每家都不会种太多。但是不种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黄豆的用处太多了,做酱榨油,都是农家必须的,至于豆腐,虽然好吃,但每年做上两三次就是多的了。 做豆腐的时候,还可以喝到豆浆,就是滤下的豆渣,用油炒一炒,也是一道极美的菜,因此媒人来前的一天,宁家人就又一次提高了茶饭的水准。 到了正日子,宁梁一早先在家里杀了两只鸡,又去镇里买了二斤猪肉,几样镇上人用暖房里种出的精细菜蔬,再倾尽家中收着的所有像样的吃食,整治了一桌子丰丰盛盛的酒席。 备了酒菜,还要请陪客。媒人是女客,于氏自然要请三家村辈份最高的郭家老太太、余家老太太和三婶娘。郭老太太和宁家三老太太对于宁家大房里都是不大自在的,而且又因为宁清这门亲事很好而心里发酸,但是在媒人面前,她们再蛮不讲理,也不敢流露出一点。毕竟媒人是外人,怎么也不能让她知道三家村里面各家有着很深的矛盾。 三家村虽然不大,但在整个镇里都有些名气,大家都知道这里民风最淳朴,三家人有如一家一般,再团结友善不过了,三家村的每一个人都用心维持着这样的好名声。 下了聘礼,宁清的亲事便算是正式定了下来,爹又带着她到了镇里将陪嫁要用的布匹之类的都买齐了,她就再不大出门,整日留在家里做嫁妆。 家里的饭食比先前还单调了,一日三餐,除了高梁米饭就是高粱窝窝,除了咸菜还是咸菜。原本这时候还应该有许多酸菜可吃的,毕竟酸菜比白菜能放得久一些。可是因为三房的酸菜腌臭了,便自冬日起一直吃大房的,因此早就没有了。 当宁婉再次把目光盯上了自家的鸡时,不论是爹还是娘都坚决地反对了,“家里只剩下一只打鸣的公鸡和一只下蛋的母鸡了,再不能吃了!” 于氏又哄她,“婉儿,前两天媒人来时做的豆腐还有一点,娘放在外面做成了冻豆腐,你不是最爱吃冻豆腐吗?而且家里还一颗白菜,今天晚上就给你炖白菜吃。” 今年天气刚转暖时,会有一场鸡瘟病,那时三家村的鸡一只也留不下,所以宁婉才一直提议要杀鸡。但是现在看着于氏满脸地警惕,似乎把剩下的两只鸡当成宝贝一般,宁婉忍不住笑了。就是真闹着将鸡杀了吃,娘也吃不下,反会心疼得睡不着,爹也差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