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碎了房里最后一只花瓶,孙太后怒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才说忠勤伯收手,不再干预郑侑一事,如今倒忽然将三哥押入大牢。竖子果然反了不成!” 孙阁老之子被收押的消息飞遍整个京城,孙太后想不知道也难。 金钗将前朝的消息告知,孙太后果然怒上加怒,一气之下将整间屋子砸烂。 “什么扶乩不过糊弄人的玩意儿罢了,赵陆要是信这个,早乖乖夹着尾巴由咱们摆布,哪里能做出这些妖来?” 金钗忙呈上茶水:“娘娘息怒,这会儿到底如何咱们还不知道,总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孙太后平下一些火气,接过茶饮了几口,见地上碎瓷乱红,皱眉道:“还不快收拾了,叫我看得心烦。” 金钗应下,招手叫了人进来。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只瞧见跪在地上的宫女蹑手蹑脚捡着碎片。 原先养在花瓶里的几枝桃花也摔烂了,孙太后嘀咕道:“去福宣斋再折几枝来罢,莫叫金缕知道了,还以为我迁怒了她。” 金钗笑道:“娘娘想得周全,奴婢就叫人去。” 孙太后点点头,起身移步到了次间。 由金钗扶着,孙太后一面走一面问道:“说起这个,倒是一早见金缕出去,这会儿还未回来么?” 金钗便答:“似乎是她的姑姑身子不好,来京城也是为了求医。这些天看她也是勉强支撑,人也消瘦不少。” 平日里虽然不常来往,但好歹也是仅有的几位血亲,金缕这般操心,也是正常。 孙太后点点头,道:“如此,就让胡太医去瞧瞧。也不用叫人看着了。” 金钗福身道:“娘娘心善。” 主仆俩说了一会儿话,孙太后心结未解,最后道:“家里的事叫人注意着,有了什么立刻报给我听。” “是。” 三哥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总不会忽然栽在赵陆这竖子手里。 孙太后思忖一番,到底将自己说服,带着人赏花去了。 但孙旭尘的事僵持多日,迟迟没有结果。 * 仗着自己的身份,孙旭尘自持无人敢动他,初入大牢时也不安分。而看守的众人自然也知道这位大爷是谁,整日笑脸相迎,战战兢兢。 如此过了十来日,却仍不见有人救他,孙旭尘等得不耐烦,随手招人来问,说的都是未闻消息,也不知何时要问他话。 自小随心所欲惯了,孙旭尘当然厌绝这里,心中满是家里的美食美妾,恨不能立时飞回去。 这日用毕汤粥,孙旭尘倚在桌边发脾气:“什么肉粥,难喝!”又问,“还没消息么?” 那孙名宵干什么吃的?自己在这里受苦,他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又一想,难道孙名宵是故意,想让自己吃苦? “呸!”狠啐一口,孙旭尘嚷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只是往日随传随到的狱卒,这会儿却如何都见不到影儿。 正恼火,牢外忽传来脚步声。 孙旭尘眼睛一斜,外头已立了个年轻男人。 对方笑眯眯道:“三爷真是好福气,难怪这肉粥入不了您的眼。” 正是忠勤伯姚沐。 细端详一阵,可惜孙旭尘并不认识姚沐的脸,他只嘀咕道:“你是何人?” 姚沐眼波一动,柔声道:“杀你的人。” 孙旭尘一凛,又干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闻言,年轻男人轻飘飘回道,“谋逆叛国,孙氏之后。” * 本该早朝的时辰,赵陆却坐在西暖阁里,对着书案上的一枚箭头出神。 那箭头被置在锦盒之中,满身红锈,瞧上去年头久远,还带着淡淡的腥气,也不知道上头沾的是谁的血。 金公公很快就来回禀,说孙仁商求见。 虽如此说,但赵陆还未回答,孙仁商已提步进了暖阁。 “拜见陛下。” 赵陆微垂下眼眸,语气有些焦急:“阁老快起。”又喃喃道,“阁老也知道这个......这个了么?” 金公公遣人抬了椅子过来,孙仁商拂袖坐下,只随意望了一眼赵陆面前的锦盒,便道:“如此小儿伎俩,栽赃陷害,陛下也信么?” 赵陆只嗫嗫:“朕、朕不知......” 孙旭尘被关进大牢的这半月,忽然有自称是沈延方将军旧部之人,在春狩之时闯入,呈上此物,又道当初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