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镇子里一帮十六七岁的小混子东跑西颠的,不是堵个小姑娘,就是聚着打群架,最最荒唐的是,都一米七几的少年中,那个矮了一个头不止的小人居然是“带头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让那帮人憎狗嫌的小子们服气的,总之以那个小团体为首,一股“泥石流”席卷了周边的三个镇。 他们做得那些“丰功伟绩”真的是让人不知从何说起。 日子流水般过去,眨眼到了裴慕十七岁那年。 少年嘴角常年带笑,对啃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天天带着一帮兄弟们常驻裴家,每每喝得伶仃大醉,让一家人前后伺候着。 但这还不止,一夜,裴慕喝醉了酒,拿起打火机,就把裴家的祠堂给点了。裴老爷子气得直接就晕了过去,那小子不但没管,回来后依旧跟狐朋狗友推杯换盏,酒意正酣,半点都没当回事儿,好像晕的不是朝夕相处的亲人,点得也不是列祖列宗的牌位一样。 这种令人胆寒的行为,让全镇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裴家自然也是容不下他了,将他赶出了家门,断绝了关系。 这要搁一般十七岁小伙子身上那还不哭着求着去道歉去忏悔啊,可人裴慕,眉一挑,唇一勾,半点东西没带,半个招呼没打,就去了部队当了兵,这一去,就是八年之久。 裴慕不拿裴家当家,但裴家却没有放弃这个儿子,三四年前就给他张罗着订婚,无数电话打过去,信件发过去,最后终于等来了一封信,五个字:随你们开心。 裴家人拿着信,就开始给小儿子物色镇里未出嫁的姑娘,但以裴慕这个名声,别说小姑娘害怕,就连那些大人听了也是慎得慌,试问,谁会把姑娘嫁给那样一个荒唐冷血的人呢? 别说,还真有,且就在眼前。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吹了,要不这孙燕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迫不及待的撇清关系。 这两家人的事儿,她们这些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这嘴上是不会说的,也就笑笑带过了。 但孙燕本人却好像少了一根筋,一屁股坐在了小凳上,伸手拿了两片西瓜叠在一起就大口啃了起来,边啃边拿那小眼睛溜着地下剩下的西瓜。 吃也堵不上她的嘴,一边吃还要一边说“……我家美美啊,就是心地好,回家后天天往裴家送东西,我拦都拦不住啊,硬说自己对不起裴家……” “你们说这是啥子道理?那裴慕半面都没露过,我家美美倒是成日惦记着,那小子狼心狗肺的,哪怕来封信也是那么回事啊,谁知屁都没有放来一个……” “……也就我们大度不跟裴家计较,要不早该砸上门给他们些颜色瞧瞧了,那养出的是什么儿子呦!” 孙燕吃完手里的西瓜,黏糊糊的手又伸过去拿了两块,拿到手里后一拍脑袋“哎!瞧我这记性!我那炉子里还烧着火呢,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你们先聊着啊,对了红姐,那事儿说好了啊,你可别忘了,你随时过来,我家那大麦茶还一直给你留着呢!千万记得过来取啊!那可都是新茶!好喝的很呢!” 语毕,拿着手里的两片西瓜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好像真急得不行的样子。 女人们俱是翻了个白眼,这人说话都不亏心的吗? 人裴家小子是没回来过,但人裴家给他们周家补偿的还不够吗?不说别的,就前几天那二十斤纯羊毛,可是值三千块钱呢!裴家半点没留,全给周家送去了,他们倒好,转头就要跟人家退亲,还满镇子的炫耀自己姑娘在城里找了个多么多么有钱的二代。 真是够恶心的了,周家那帮人哪有钱将闺女送到城里啊,还不是裴家这些年送的东西换得钱,如今钱倒是用了,人却不干了,这怎么说都不对劲吧,也就是裴家老好人,这要放到别家,早打上门去要个说法了,哪还容得孙燕这小心眼的婆娘这么得意洋洋啊。 “红姐,这燕儿姐是拜托了你什么事吗?怎么突然邀你去家里了啊?”她们也挺好奇,以那女人的抠门劲儿还能主动送人东西这要没点求那才是奇了怪了。 红姐,沈翠红,是枣和镇最有名望的媒人之一,说成了的媒,没有一千对儿,也有几百对儿了,所以人人见了,都是要叫一声红姐的。 沈翠红用手摩挲了一圈尚还温热的茶杯,阵阵麦香飘散开来,让她心情变得十分不错。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