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年的头发上,不到四十岁的男人,身价过百亿,却是白发多过黑发。外人都说这是周敬年太拼的原因,只有他们这些当年的亲历者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往事抛之脑后,周松推着周敬年很快来到了方争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张嘴角带笑的青年,眼中星光灿烂,满目朝气。而青年旁边的那块墓碑,上面的小孩子五六岁的年纪,笑起来和青年同一个模子。 此时周松和保镖们已经走到一边去了,把空间留给了周敬年。 雨一直没停,周敬年早已经把伞收起来了。他把带来的花放在墓碑前,拿出手帕开始擦拭墓碑。墓碑其实很干净,因为他每天都会来擦拭一遍。 等擦完后,周敬年头发衣服已经全部湿掉了,远处的保镖中新来的问周松要不要过去提醒老板,周松摆手拒绝了,每年的这一天周敬年的脾气是最差的一天,他陪着对方十几年,不敢说对周敬年了解十分,但八分是有的。对方此时只想和爱人待着,一旦被人打搅了,即便是为他好,那人也是没好果子吃的。 一直待到快天黑的时候,周敬年才开口说要回去。 幸好雨中午就停了,不然周松真怕周敬年被淋出个好歹来,但就算这样,等他走近的时候,也看到对方身体在细微的颤抖。 他心内无奈地哀叹一口气,周敬年本身身体就不好,腿伤留了后遗症,这么多年常要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还要淋这么久的雨,哪能不知道对方这是在自虐。 果然,还不等回到别墅,周敬年几乎昏沉过去,全身滚烫。 因为周敬年身体不好的原因,别墅里一直住着医生,所以反应及时。 周松就坐在窗边守着周敬年,直到半夜,一个电话打到他手机上。 周松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睛的周敬年,按下电话走到窗边讲话。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周松没忍住提高了音量:“死了?” 等挂掉电话,周松皱着眉转身,看到周敬年已经醒过来了,“先生?” “谁死了?”周敬年问他,嗓音非常嘶哑。 周松:“周敬炎。” 周敬年眼中神色毫无变化。 周松迟疑了一下:“您要去看看吗?” 周敬年闭上眼睛,“你去办吧,到底是周家的种。” 于是周松道:“好的,我先请赵医生过来给您看看。” 周松出去后,周敬年睁开眼。 仇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在地狱里。 短暂的清醒后,周敬年再次陷入了昏睡中,这一睡,却没能醒过来。 …… 凌晨,周敬年从噩梦中惊醒,他习惯性地摸向床头呼叫器所在的位置,等感觉到那里空无一物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那间自己曾独居十年的卧室了。 他回来了。 从三十五岁,回到了十七岁,他人生中最放肆美好的时段。 五天前,周敬年也是在这张床上醒来。他没想到,一次生病,居然发生时光倒回的奇迹,为此他久久不敢相信,他怕醒来后发现这又会是一个噩梦。在这五天的最开始,他不敢睡,睡了醒来也不敢睁开眼睛。 夜色很明亮,月光从半拉的窗帘处照进来,在床前落下一片银白。周敬年掀开被子下了床,冰凉的冷气刺激着周身的毛孔。他赤脚踩在地板上,慢慢来到落地窗前,将窗帘全部拉开,俯视着这座在夜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