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珍贵妃愣了愣,说道:“那你怎么办?” 谢毓:“奴婢回去趟东宫。” 珍贵妃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为何她随身带着刀,比如她为何要回去东宫,比如她难道不怕死。 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提起裙摆,朝里间走了进去。 平时还算热闹的太极宫里,现在连个活人都瞧不见。 大部分兵士都在养心殿和宫门处,因而宫内竟然见不到许多人。 长乐宫离养心殿很近,这也同时代表了,它离东宫很远。 谢毓将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两个牌子——都留在了长乐宫,此时她看着,就是个普通的七品女官。 晋王只会杀太子的人,不会杀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宫女儿。 一路上谢毓也遇见过几个和她一样靠着墙边往各个方向走的宫人,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慌张。 她压着脑袋,快步往前走,尽量绕开所有带着兵器的人。 可惜,事与愿违。 宫里头还是有些兵士在巡视的。他们不一定会随意杀人,但谢毓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对她这张脸有印象。 谢毓在落入他们视线前就躲在了角落里,但还是被他们察觉了位置。 她精疲力尽地靠在宫墙的角落里,钟灵刀被她紧紧地攥在手里,几乎在她布满厚茧子的掌心里勒出一条深深的纹路。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兵士的声音——中年壮汉惊喜地跟同伴叫道:“这边好像有个人——鬼鬼祟祟的,难不成是太子那边的?” 谢毓惊惶地瞪大了眼睛,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落下。 那边的兵士看不清楚这边的具体情况,也不敢贸然靠近,便张开了弓,将箭架了上去。 拉弓,射箭。 谢毓的余光中,一支利箭朝着她,破风而来—— 然后,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影冲过来,将她撞开,接着在她面前缓缓倒下。 “半夏?”她讶异,“你怎么在这儿?” 半夏捂着胸口,那箭直直地穿透了她的后心。 她艰难地笑了一下,说:“女官救过奴婢一命,现在,奴婢来偿命了。” “女官,快走吧。” 谢毓眼角一酸,在兵士追过来前,绕过这个角落,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之后的一路上,她都运气很好地没在撞见人。很快便到了东宫附近。 东宫安静得有些诡异。 按理来说,虽说太子爷人不在这,但以防万一,至少也得派几十人驻守。 但此时,里面仿佛空无一人。 谢毓在宫门外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屏着气,往里面走了一步—— “谁!”上方忽然降下来一个人影,将刀抵在谢毓脖间。 谢毓不知为何,反倒松了口气。 她眼睛酸涩,几乎有泪流出: “……桃夭。” * “东宫驻守的兵士全已杀光,只是养心殿那边驻守兵士众多,就算是我们也不敢擅自接近。” 东宫边角的小厅里,柳泽正在煮茶,旁边桃夭摊着个地图,在给谢毓讲目前的状况。 旁边围坐着的一溜莺莺燕燕,都是扮作皇帝后宫的女刺客。 谢毓揉了揉眉心,说:“贵妃娘娘暂且无事,现在应该已经逃出宫外,太子爷大概也没有其他掣肘了。” “好在我最近一直将刀带在身上——自从皇上受伤,我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谢毓顿了顿,又说道:“庐江先生,太子爷现在情况如何?” 柳泽拿了茶过来,摇了摇头,说:“不容乐观。” “晋王北府军四千人,加上羽林军叛军一千人,而太子爷这边不过羽林军一千人罢了。” 谢毓:“剩下一千羽林军呢?” 柳泽:“那些只听命于皇帝,两位皇子谁也不站,除了保皇上不死,让晋王暂且无法登基,其他派不上什么用处。” 谢毓咬了下舌头,想了一会儿,又说道:“我记得,宫外还有五千禁军?” “禁军听从沈统领命令,沈统领是中立派,不参与党争。” “‘沈’统领?”谢毓的眼睛亮了亮,“是太后那个沈家么?” 柳泽奇怪地说:“……是?” 谢毓忽然笑了出来。 “那就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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